“出来了出来了!那些食客都跑出来了!”
“哎哟开砸了开砸了!酒坛子碎掉了!”
“桌子桌子被劈开了!哎哟那木头我摸过,可贵可贵了!”
“哭了哭了那账房哭了!可怜见的因着东家受这种罪!”
“尿了尿了逍遥子尿了!白瞎了他那好名字!”
“……”
“……”
小陈氏砸场子砸得很有水准。
在这点上念过书的和没念过书的就是不一样。
同样是砸场子,秦门在电视剧里见到的都是一群像□□一样的人物,五大三粗,一进来二话不说,抬一抬手臂脸色一臭就让身后的小弟掀桌子砸椅子扔碎酒瓶子再推倒店里的一群人,然后放几句狠话扬长而去。
但小陈氏不同,她先带着家丁将云来楼上上下下围了一圈,等在云来楼的食客们都惊慌起来的时候,她便自陈身份,说明与云来楼之间的恩怨——
“四娘是我亲手教养大的,若非听信了这逍遥子的话,我那四娘如何会与街上一个卖画郎有接触?!”
这年头有点身份地位的姑娘是不会在小摊前停留的,要买字画就去专门的名家字画店,要买首饰珠宝也是去专门的珠宝行,一路坐轿子过去,中途不在街边摊贩前落脚,若不是逍遥子将故事的主角设定成一个风度翩翩又郁郁不得志的卖画郎,她家四娘怎么会好奇跑到那崔郎的画摊前看?又怎么会被那居心不良的崔郎给勾引住?
“是逍遥子的故事教坏了我的孩子!我身为母亲,心中有气,但此事与诸位无关,还请大家快些离开,留下地方让我与这云来楼的东家好好谈谈(重音)!”
在这或是好言相劝或是威胁的话之下,云来楼里不相干的人都风一样的瞬间消失了,只剩下相干的云来楼东家林孝鹏、逍遥子、后厨的厨师和前面的账房店小二。小陈氏的脸色铁青,也不理会那个试图和她讲和的林孝鹏,眼神示意自家的仆人把这些人拉远了之后,手一扬,就让家丁开始砸!
她砸什么?人家小件都不砸,账本也不撕,摆在店里的贵重摆设也不碰,云来楼里的人更是约束起来动也不动一根汗毛,她就专门砸那些大型的不值钱但开酒楼又缺不了的物件!
装酒兑酒用的空酒坛、食客们会用的桌椅、算账的账台、厨房里各色的食材和厨师调了许久的酱料……
她让云来楼里那些相干的人看着,怕着……尿着。
大件砸起来费劲,家丁们整整砸了有一个时辰,小陈氏这才满意,她也不和那脸色灰败的林孝鹏逍遥子说什么,神色淡淡带着自家的家丁扬长而去,一路就径直去了衙门自首——
是的,自首。
因为在姜朝,毁坏他人财物是犯法的,准备来讲是触犯了刑律,轻则赔偿,重则坐牢。
但到底是赔偿还是坐牢……这就要县太爷自由心证了。
小陈氏不是电视剧里面目可憎脸上带疤胳膊上有刺青的凶人,相反,她进退有度,不论说话做事都很有章法,在官员社交圈里面也是有些名气的。
都城的府尹是个勤勉的官,一接到报案便整理衣冠叫衙役将报案人请到大堂来,这种不涉及人命又关系清楚明白的小官司用不了升堂公开审理,只要把人叫来问话,问清楚前因后果,然后当堂给出惩罚就够了。
虽如此,都城府尹也是头一回遇到案犯前来自首的事情,很是稀奇了一下。
小陈氏站在堂上很是镇定——自从昨夜经历了她女儿一事之后她就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她开始陈述自己犯下的罪行。
她先给府尹讲述了自己和自己女儿的故事,讲她在女儿身上花了多少的心血,讲她曾对女儿的未来有怎样的设想,一片慈母之心溢出,只让人希望那孩子能如同母亲所预想的那样过上幸福的日子。
但是!小陈氏的故事急转直下。
一切美好的愿望都被打破了,打破它的是云来楼,是逍遥子,是听了那腌臜故事之后受了启发迷惑她家娇娇的衣冠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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