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的是赵薛,沈朝渊看了一眼,没打算接,直接拒了。
可耐不住对方持续不断地打过来。
暴躁的情绪已经到达了悬崖边上,就差最后一脚。
而赵薛这通电话里所说的内容便是那最后一脚。
赵薛自知自己说错了话,电话一通就开始负荆请罪:“哥!对不起!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话那么多!”
沈朝渊将手机拿远了些,皱眉:“什么错了?”
赵薛在那边呜哇哇地喊:“我刚才和几个朋友出去玩的时候,一不小心把你求婚那事说了出去……”
赵薛越说越心虚,到后面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
沈朝渊大概也是没想到赵薛找自己说的会是这件事。
方才在听到赵薛说自己犯了错时,沈朝渊已经在脑海里设想了无数件他往日里犯过的那些无关紧要的事。
他拧了拧眉,语气有些冷:“说了多少。”
赵薛抖着声回:“没多少,就刚好说到嫂子拒绝了你求婚那块……”
沈朝渊沉默了。
在赵薛提到求婚之前,他一直在刻意回避这件事,如果可以,他愿意将脑海里的那段记忆剔除。
沈朝渊并不是不愿承认失败,相反,他从畏惧这些,这一点在商场上的表现尤为突出。
手段强硬,杀伐果断。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不愿意面对求婚失败这件事。
或许他不愿面对的从来都不是“失败”这两个字,而是拒绝他的那个人。
在遇到明笙之前,沈朝渊从未考虑过结婚。
在别人眼里,结婚是神圣且美好,象征着恋人对彼此的忠诚,那是一道幸福和约束道德的枷锁。
相爱的人甘愿被其锁住一辈子。
可在沈朝渊眼里却觉得恶心。
婚姻在他眼里,不过是的两家公司为了方便利益最大化的一条捷径罢了。
人前恩爱,人后冷漠。
互相厌恶对方,却又不得已为了两家的合作而假装恩爱,最后还要为两家的合作添加一道稳固的铁链。
而沈朝渊就是那条链子。
在那两个人眼里,他的存在甚至是一种恶心还有背叛。
对他们各自心爱之人的背叛。
所以沈朝渊抗拒婚姻,他不想成为婚姻的傀儡,且永远不会改变这个想法。
可他却解释不清楚为什么会去定制那枚戒指,又为什么会去求婚。
又为什么会被拒绝。
沈朝渊不懂什么是爱,在他人生的前二十五年,没有人爱他。
唯一对他好的爷爷,也并不是因为纯粹的爱而对他好。
爷爷对他好,也是基于他不像沈长泽那样平庸。
这些沈朝渊很早就明白了,也早已习惯了。
直到他遇见了明笙,她爱他,这是沈朝渊这三年从未怀疑过的事,可在此刻,这个既定的事实却突然被推翻。
为什么可以突然不爱,沈长泽都可以爱那个女人将近三十年,余雅兰也可以爱那个男人那么多年。
为什么到了他这里,却只有三年。
沈朝渊烟瘾并不大,几乎很少抽,可办公桌一旁的烟灰缸内却堆满了烟蒂。
最后,他挂了赵薛的电话,反扣在办公桌上。
落地窗外,是高楼巍峨,远处碧蓝的天空像蕴藏了无穷尽的孤寂。
就如他那颗被许多人说过无比冷硬的心脏,里面却空洞无比。
明笙接到沈朝的电话已是傍晚,她站在阳台,余晖映在脸上,斑驳的光影一晃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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