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梨轻轻把手搭在他腿上,依稀可以感受他小腿肌rou不受控制地痉挛颤抖。
她又想骂人了。
她伸手戳了一下顾珩伤处,戳得他一抖,闷哼了一声。
“还知道疼呢?”燕梨恨不得再狠狠戳他几下,“作死的样子让我还以为您是铜浇铁铸的身子呢。”
顾珩一把拽住她袖口:“阿姐若是还生气,可以再照着这里打几下。”
燕梨被他气笑了:“我是虐待狂吗?我打你几下有什么好处?”
她觉得自己良好地心态都被顾珩这一招搞崩了,索性不去看他,高声道:“太医呢?怎么还没到?”
“哎来了来了!”李德福一路小跑的领着一个老太医上前,正要行礼就被燕梨制止了:“不用在意虚礼,太医还是先给陛下看看伤吧。”
老太医胡子抖了抖,上前为顾珩诊治。
“怎样?”燕梨问他。
“呃......”老太医捻着胡子道,“陛下这是旧伤了,shi邪久滞,阳气不足,而且......”
“您就说应该怎么治吧。”燕梨听不懂他那一大堆的术语,打断道。
“很难根治啊,”老太医摇摇头,“不过臣有一药酒,Yin天疼痛时揉进伤处可缓解痛苦。臣再为陛下开一味药,日常注意调理,想是能改善不少的。”
很难根治。燕梨心里重重一沉,这是落下病根了。
老太医留下药方和药酒就离开了,李德福指挥着下人们去熬药,顾珩向他使了个颜色,殿内便只剩下了他和燕梨。
“阿姐,”他小心地觑着燕梨神情,拿起药酒瓶子,“我自己来就好了。”
燕梨一言不发地从他手中夺过瓶子,倒出药酒重重按在他腿伤处:“忍着点。”
其实是很疼的。像是有无数锋利的小刀狠狠地从内而外剜着他的骨头,冷汗一层一层地往外渗,可他看着燕梨,又觉得一切都可以忍受。
这世上万千苦楚,他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她离开他。
好不容易上完药,燕梨喊李德福:“药熬好了吗?”
李德福:“回姑娘,还要一刻钟。”
“那先过来给陛下把衣服换了。”燕梨看一眼他被冷汗浸透的衣衫,转身出去。
燕梨坐在偏殿,心乱如麻。
顾珩换好衣服见燕梨久久不出来,犹豫了一瞬,可又想起王和刚说“烈女怕缠郎”,便拖着伤腿去寻她。
燕梨正心烦意乱地发着呆,一转头就看到顾珩没事人一样走进来,步履如常,丝毫看不出他有那么严重的腿伤。
燕梨的邪火再次“嗖”地一下窜了起来。
“坐下!”她凶他,“你要是真这样自己都不在意,那我也没有什么在意的必要了。”
顾珩被吓得一屁股坐在软凳上。
“阿姐,”他小声说,“我想你了。”
他明亮的眼睛shi漉漉的,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燕梨被他看得心一软,但随即又夺回理智:“你不把我关在长信宫的时候,我也是会经常去看你的。”
顾珩睫毛垂下,不说话了。
这就是死不悔改的意思了。
燕梨耐下性子来问他:“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为什么突然这样?”
“阿姐,”他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你觉得徐行璧怎么样?”
“徐行璧?人挺好的呀。”燕梨下意识答道。
随即一个荒谬的想法浮现在她心头,她不可思议地看向顾珩:“你是因为徐行璧?”
他不说话,默认了。
燕梨简直不能更冤枉,她满打满算见徐行璧不过两次,能对人家有什么想法?
最多就是因为他相貌英俊多看了两眼,这也是人之常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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