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江霏微回过神,连忙点点头。
她正打算起身,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见她衣着鲜亮,连忙爬过来给自己磕头,“小姐,行行好,赏我一口吃食吧。”
江霏微身上没银子,正打算拒绝,那女子却是紧紧抓住她的裙摆,“好小姐,您帮帮我!”
“哪里来的讨饭的!还不赶紧让开!”阮安连忙跑过来。那女子怕被赶走,竟是一把握住江霏微的手,“小姐!您身边都没个丫鬟!我愿意给小姐做牛做马!”
阮安一把将她推倒在地,“我呸!你也配伺候小姐!不想死赶紧滚!”
江霏微听见阮安的话,轻轻皱眉,却没有说话。
两人各怀心事回了府。到了偏房,江霏微转过身对阮安说道:“我有些乏了,就回房歇息会,如果公公回来了,阮安你叫我声。”
江霏微身子差,Jing神好的时候不多。阮安点点头,“那姑娘先休息。”
江霏微进了房门,听见阮安的脚步声渐远,这才松开握了一路的拳头。
里面是那位乞讨的姑娘趁乱塞给自己的纸条。
“子时三刻,东南畅心亭边。”
“那乞丐塞给她一张纸条,就未在纠缠。姑娘也是直接收下,想必是早有预料。”身穿黑衣的探子低头汇报道:“主子,用不用抓了?”
顾言嘴角还挂着公式化的笑,可熟悉他的人就会知晓他此刻有多暴戾。
”不必,今儿派人守着,看看她要见什么人,说些什么,汇报给我。你下去吧。”
居然还留着她的命?探子虽不解,却还是应下,“是。”
顾言按了按太阳xue,还未缓过神,又响起了敲门声,“干爹。”
“进。”
顾恭进了屋子,见顾言正闭目养神,小声说道:“霏微姑娘想见您,估计是来道谢的。不如奴才让她晚些再来?”
“让她进来见我。”
“是。”顾恭出了屋子,走到江霏微面前,偷偷说道:“主子今儿心情不好,你说话注意些。”
“多谢。”
屋内燃着上好的龙涎香,霏微顺着香味走到内屋时,顾言正斜倚在八宝广榻上。
他今日没穿官服,一袭玉色团花暗纹直裰,黑发垂在肩头,凤眸懒懒盯着文书。
他侧眼,见霏微站在一旁盯着自己,嘴角掠过一丝谑笑,“咱家有这么好看?”
他确实是顶好看。江霏微垂下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我是想给公公道谢的。”
“你不会真以为是我毁了他的手吧?”
他见江霏微不发话,温声道:“姑娘可知,如何能做到剥皮不见血?”
顾言仍是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可凤眸里却透出一股邪性,让江霏微竟不敢开口。
“可我知道。我处理的第一个犯人就做到了,受了师傅好一顿赏呢。”顾言站起身来,“不过是给他一点小教训,竟然残了,齐大人真够魄力。”
江霏微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是他们故意栽赃在你头上的?”
她鼓足勇气说道:“我……到时候对簿公堂,我肯定是要上堂的。我可以作证那齐小公子是想胁迫我,你是救我才这么做的。”
毕竟是为了帮自己,她不能让顾言就这么被人污蔑。
顾言没想到她胆子挺大,“你这么做了,名声可就毁了。”
“可若不是公公相救,此刻我说不定都嫁给许老头了。”
屋内寂静一片,大猫打个哈欠都清晰可闻。
“下去吧,这等小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帮我出头。”
江霏微见他神色不耐,也不再多说,用过晚膳后,便提早歇息下了,直到子时,她才偷偷起身,往畅心亭走去。
畅心亭位处偏僻,还有一处石林遮掩。月上梢头,寒风吹过,此地竟在凄清里有几分诡异。江霏微不由加快了脚步。
亭内竟然无人。她想唤,可随便一点动静都无比出挑。
呆了小半柱香,脸都冻僵了,江霏微越想越怕,微微往后退了几步,却一个趔趄跨进了湖里,她心里一凉,这下怕是要成个落汤鸡了!
刹那间,一个身影快速跑近,将差点跌入池中的江霏微一把拉起、拢进怀中。
等江霏微站稳,他十分守礼放开她,他见江霏微有些无措,垂首给江霏微行了个全礼,“姑娘可安好?”
顾青宇十分紧张,眼神都快把地上定出个洞了。江霏微反而放松下来,也行了礼,“多谢顾大人。”
顾青宇说话都结巴了起来,“这、这宅子,是那个谁......一个罪臣留下的,我曾经逛过几次,所以知晓这儿还算隐僻,姑娘不用担心被人发现,当然,我也不会...对姑娘不利。”
坐树上的暗卫差点笑出声,这还是那日敢指着主子鼻子发疯的酸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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