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姑娘,怎在三年前傻了呢。
酉时已至,慕晓晓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转身去了灶房。
看着空空如也的米缸,慕晓晓摇了摇头,来到王大婶家。
王大婶就住慕晓晓家隔壁,这些年对慕家照顾颇多。
房门虚掩着,烟火气息顺着门缝传了出来。慕晓晓没敢贸然进入,只是在门口喊道:“婶子,您在家吗?”
“娘,我还想要。”一个约莫几岁孩童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咱说好只吃一碗的。要不待你爹回来,怕不是又要饿肚子了。乖,娘去瞅瞅谁在外唤人,等下给你盛碗热汤。”
“哎,在呢!”王大婶的声音从房内传来,只见其拉开门,蹭了蹭手,“晓晓,有何事啊?”
想着方才在门外听到的话,慕晓晓把手里的破陶碗往身后收了收:“我……我就是问问王叔回来了没。”
“他今儿个去城外送货,怕是要晚些时辰。”王氏将目光移至慕晓晓后背的手臂,“你可还有它事?”
“无……无它事,那我先回去了。”
慕晓晓转身要走,却被王氏抓住了胳膊:“丫头莫急,你等我一等。”
等王大婶再次返回时,她怀里抱着一床被子,身后的稚童还端着小半碗大米,送到了慕晓晓手中。
“这床被子我本想过年时给你,眼看这天儿越来越冷,我怕你和你爹熬不住。”王大婶又把大米交至她手,吸了把鼻涕道:“婶子家粮食也不多了,你莫要嫌弃。”
“婶子,这我不能要……”慕晓晓推过王氏递来的东西。
“收好。你病了三年能突然好起来,婶子这心里欢喜,你爹这些年也不容易,好好待他就成。这今后的日子啊,那苦着呐!”
慕晓晓抿了抿嘴唇,还是收下了王大婶的好意。就算她能抗住寒冷饥饿,家中年迈的老父怕是也受不了的。
穿到这里时日,虽苦比甜多,但至少感受到了那句“人间自有真情在”。
慕晓晓回到家,生了火,将半碗米熬成粥。此时她已饿得头晕眼花肚子直叫,可捧着这仅有的一碗米粥,硬是没舍得喝上一口,端着碗碟来到慕广的内室。
“爹,吃粥了。”
闻声,慕广支着身子从床上爬起,顺着米粥带来的香气咽了咽:“丫你吃,爹还不饿。”
慕晓晓将碗碟送到慕广手中:“爹您吃,我方才已经吃过一碗了。”
慕广又咽了咽喉咙,看着眼前的还冒着热气的米粥,终究是忍不住。
可粥还未来得及入口,就被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打翻在地。
上门的仍是三日前,对她和慕广拳打脚踢的三个大汉。
其中一个眉角处有伤疤的男子踢翻慕广手里的白粥,一把抓起一旁的慕晓晓。
“再交不出盐,用你来抵如何?”男子捏着慕晓晓的下巴,眼底尽是下流之色。
另一大汉接道:“这小娘子傻了三年,我们哥仨一来就好了,是不是该陪陪我们,报报恩啊?”
“嗷——!”男子突然撒开慕晓晓,捂着下身,“你个……”
还未等其缓和,慕晓晓转身一个抬腿踢上他的脸。
慕晓晓穿越前是个学了十二年跆拳道、黑带三段,晚上走夜路都不会担心流氓的人,面对这么几个糙汉,根本不在话下。
见慕晓晓腿上功夫了得,其余两个男子也被吓得不敢轻举妄动。
三日前刚穿越过来时没搞清楚状况,被人无缘无故打了一顿,但此事绝不可能发生第二次,慕晓晓拍了拍手中浮土,“我与阿爹并非无赖之人,劳烦大哥再给三日,三日后,定将盐巴如数归还。”
见慕晓晓脚下功夫如此厉害,三人莫不敢轻举妄动,双方各退一步,约定三日后再次前来。
送走了不速之客,慕晓晓看着地上被打翻的米粥,脑海中浮现的竟是“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想想以前虽不是大富大贵,但好歹吃穿不愁,也不至于为了一碗米粥低头。
慕晓晓看着床边惊魂未定的父亲,叹了口气,又取了个新碗,将地上的米粥拾起,过了遍水,除掉泥沙又烧开了端给慕广吃下。
看着慕广吃得又急又香,慕晓晓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
慕广吃到一半,突然抬头问:“丫啊,你是何时学的那些功夫啊!”
对方一提,慕晓晓这才想起刚才一幕。恐要露馅,她连忙解释:“嗯……就隔壁金大哥,怕我受了欺负,前日教了我两招。”
“这、这使不得啊,女儿家家莫要学那些,传出去了,怕是没人敢上门提亲了啊。”
“爹我懂了。”慕晓晓佯装知错,心却道,古代人的封建思想果然比历史书上记载的还要可怕。
慕晓晓安抚慕广吃完粥,独自走出房门。此时天空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她的视线随着雪花下移,地上的皑皑白雪掺杂着融化的雪水,已然混成了泥泞的一片。
灰茫茫的泥泞中,除了雪花和泥土,还有这整整两罐的盐巴。而这盐巴,也正是慕晓晓和慕广被人上门殴打讨伐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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