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音还自个儿绘了图纸,特地请工匠给它做了小型的木床,当成它的窝,每每苏音午歇时,雪兔就乖乖的卧在铺着凉席的小床上,惬意的打着盹儿。
酷暑过去后,天气渐渐转凉,又给它缝制了几件类似旗装的小衣裳,扎上蝴蝶结,雪兔穿着这身行头,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煞是可爱。
敏雯直笑她,“你这哪是捡了只狗,分明就是捡了个女儿嘛!”
苏音但笑不语,起初她只当自己是在帮福康安养雪兔,朝夕相伴几个月之后,她越来越喜欢雪兔,已然将其当成一家人。
每每瞧着雪兔,她便会不自觉的想起福康安。
如今已是八月底,算来他已离京有三个月,却不知他是否已在返程的路上。
金秋时节,菊花盛放,敏雯来约她去西郊游玩,
“西郊的菊花展开始了,是一位王爷举办的,每年都有达官贵人们各自贡献出几盆名贵菊花,而后皆放在西郊,供游人品赏,为期三日,过时不候,咱们也去瞧瞧吧!”
炎夏天热,苏音皆待在家里,几个月没出过门,如今秋高气爽,她还真想出去走走。
瞄见雪兔在旁玩树上掉下来的金黄枝叶,苏音灵机一动,修长白皙的指节灵巧飞旋,提议将雪兔也带上,让它也去撒撒欢儿。
敏雯也很喜欢雪兔,自是没意见。
九月初七这日一大早,苏音早早起身,洗漱更衣,到得大门口时,她才发现,原来敏雯不止约了她一个人,怡芳亦在场,甚至还有彦齐。
终归是一家人,她已答应赴约,总不能这会子再反悔,没奈何的苏音只好硬着头皮抱着雪兔坐进马车中。
先前苏音就给雪兔做过能穿在身上的马甲狗绳,既能牵住它,又不会将它勒得难受,今日出门终于派上用场。
敏雯见状不觉好奇,“雪兔那么乖巧,又是小小只,不会咬人的,没必要拴着吧?”
摇了摇指,苏音耐心澄清,“在家无甚所谓,到了外头就得谨慎些,一旦它情绪激动咬伤人可就麻烦了!所以不管多么温顺的小狗,只要出门都得拴绳子。”
苏音心思细腻,考虑周全,彦齐看着她的手语,领悟到她所表达的意思,对她越发欣赏。
然而苏音并未回应他的目光,甚至有些刻意回避。
彦齐很想改变这局面,却又不敢轻易往前迈步,生怕一脚踏空,再无退路。
每回看到彦齐的目光落在苏音面上,怡芳这心里便觉不自在,此刻瞧着她怀中抱着的狮子狗,怡芳心生疑惑,状似无意的闲扯着,
“吆!这狮子狗居然是红眼圈,可真是少见呐!我好似只在忠勇公府见过一回类似这样的小狗。当时听忠勇公府的人说,那只母狮子狗才下了一窝崽儿,算来如今正好是半岁,莫非妹妹捡的雪兔是忠勇公府所丢的?”
此话一出,彦齐面色顿变。
当初他第一眼看见这狮子狗,便觉此狗很名贵,不像是普通人家所丢之物,但苏音说是捡的,他也就没怀疑什么。
此刻骤闻怡芳说起忠勇公府,彦齐难免会想到福康安,他忽然在想,莫非这是福康安送给苏音的?可她对他一向信任毫无保留,总不至于撒谎骗他吧?
怡芳之言令苏音心虚至极,然而彦齐在跟前,她若是承认,只怕彦齐又要训她。思及后果,她终是选择隐瞒,故作镇定的笑摆手,
“我也不晓得它的主人是谁,能捡到便是缘分。”
怡芳倒也不在意苏音是否承认,她这话无非是说给彦齐听的罢了,只要能在他心头扎根刺,她的目的便算是达到了。
马车中原本轻松的气氛因怡芳这一句话而变得凝重起来,感觉到不对劲,敏雯打岔说起了旁的。
彦齐心不在焉,纵有疑惑,他终是没当众多问。
约摸半个时辰后,终于到得西郊,苏音掀开车帘一看,入目一片辽阔,微暖的秋风徐徐吹来,林木独有的清新气息令她十分神往。
等不及的苏音雀跃的将雪兔抱下马车,而后放于地上,牵起绳索。
雪兔一落地,rou乎乎的小脚脚踩在草地上,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试探了两下便欢快的向前跑去,别看它腿短,跑得还挺快,苏音都得加快脚步,否则跟不上它。
青枝担心主子太累,便上前接过绳子,“姑娘且歇歇,还是奴婢来牵吧!”
雪兔这兴奋的模样远远超出苏音的想象,看现下这情形,根本不是她们在遛狗,而是雪兔在遛她们。
初秋的草地黄绿相间,不似春日那般盎然,却有一种别样的肃然苍美之态。
闲逛了会子,她们瞄见前方的亭边聚集着一群人,敏雯最爱看热闹,好奇的拉着苏音去瞧。
两姐妹牵着手走得极快,彦齐则慢悠悠的踱着步子跟在后方。
与她们同行的怡芳状似不经意的回眸望了一眼,却发觉彦齐的眼中只有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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