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陈不郁理智尚存、如果不是他实力所限、如果不是节目仍在录制,他现在十有八九会飞起一脚,将苏叶卷出房间。
可惜没有「如果」,所以陈不郁只能用几欲喷火的双目瞪视苏叶,再用中气十足的嗓音吼出毫无新意的字眼:“滚!”
“不许看我!”
见陈不郁的双眼再次雾气弥漫,苏叶的小心肝立马提到鼻子尖,打个喷嚏就能迸出去三十米远,于是他立马乖巧地转开视线——恰好望见他俩被褥下露出端正边角的文件夹。
苏叶:“?”这是什么东东?
于是,他打开了。
纸张摩擦的哗啦声吸引了陈不郁的注意,他转过头去,只见苏叶正垂眸阅读那份险些震裂他瞳孔的文件。
陈不郁:“!”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他原是打算晚饭结束后就和苏叶坦白从宽,哪想对方稳定的发挥一如既往,以至于自己火冒三丈忘记正事。
心虚、惊慌和局促拧巴成堵心的毛线团,将之前的郁闷、愤怒和幽怨尽数驱逐,占领情绪的高地。
手肘撑地站起身来,陈不郁凝视着苏叶无甚表情的面庞,几度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
用力搓了搓手腕红肿处滚烫的皮rou,痒麻的疼痛带来些许直面错误的勇气,陈不郁清了清嗓子,耗尽全身体力似的弱弱道:“我没安排人调查你,这是个意外……”
“我的朋友出于关心才送了这份资料给我,我替她向你道歉。”
以陈不郁要强的性格,自然不可能将王赵拉出来做借口。
王赵不经他允许擅自调查苏叶,他回去后自然会和对方算账;而苏叶因为自己才被王赵调查,自己理应承担责任。这是两码事,不可混为一谈。
只见苏叶合上资料,眉头紧皱:“你这个朋友……”
“调查得不够全面啊,我家上一辈分明更Jing彩,怎么还落下了呢?”
陈不郁:“啊这……”
这种反应,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你不生气吗?”
苏叶不明所以地反问道:“有什么好生气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敢做,就别怕人知道;不想让人知道,就别做。”
“这份文件没有扭曲事实,完全是客观描述。所以没什么好生气的,我爸妈知道了都不会气,又哪轮到我多管闲事。”
见苏叶一派坦荡,不似哄骗自己宽心的样子,陈不郁之前强迫自己掐灭的好奇心小火苗再次燃起点点橘光。
他斟酌着语气和用词:“所以,这份文件说的都是真的?”
“嗯哼——”“那……”陈不郁凑近苏叶些许,做贼似的压低音量:“你怎么想呢?”
苏叶双手一摊,脸上写着「与我无关」:“我怎么想的,重要吗?”
“他们都是成年人了,理应有能力处理好自己的问题,不需要任何人在他们的任何方面指手画脚。”
两人之间几乎凝固的气氛在有来有往的聊天中,重新流动起来。
临睡前,苏叶还在陈不郁的准许下帮对方检查过伤处,手脚麻利地帮他正骨揉药。
所以在两人钻进被窝时,陈不郁手腕的扭伤已经被治愈大半,只剩右手青紫未消。
大手握住陈不郁骨感却并不纤细的两只手腕,苏叶强硬地将其护在胸口前:“别乱动……”
在陈不郁抽手时又往怀里扽了扽,他因为打哈欠而惫懒地拉长音调:“晚上压到就难好了,老实睡觉。”
陈不郁半张脸都埋在蓬松柔软的棉被中,自冰凉的指尖传来苏叶年轻rou体散发热量,像是烛芯残余的星火燃烧成跳动的暖光。
鼻根再次泛起青果般的酸涩,陈不郁微微蹙眉,不自在地勾了勾指头。
“唔……”半睡半醒的苏叶睁眼,借着窗外如水的月光去看陈不郁的表情:“指头痒么?”
幼猫用nai牙啃咬般的刮擦感落在陈不郁刚刚动弹的指尖,苏叶抬手揉了揉陈不郁的乱毛:“帮你抓过了,快睡吧。”
陈不郁闭眼,那酸涩感自鼻腔一路滑进心脏,分明应该难受得不行,他偏是一夜好眠。
第二日清晨,当第一抹日光冲破繁茂林叶的阻隔,斑驳陆离地落进房屋,确定苏叶已经得到八小时充足睡眠的节目组才指挥悬浮摄像机叫大家起床。
经费紧张,只能妥协于万恶的苏叶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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