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璜一见自家师尊,忙行礼,并解释道:“侍君想要看美景,弟子正打算带他去鸳鸯池那边的观景台。”
赤云道长道:“那也不急于这一时吧?再说高侍君的院子后门本就通着鸳鸯池,美景又不会跑了,什么时候不能看呢?眼下还是先办正事要紧,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高侍君?”
高悦一听自己那院子还有条路专门通到鸳鸯池,立即心花怒放。他原本还在为潜逃路线发愁,这下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会儿高悦再看赤云道长都觉得这老人家和蔼可亲多了,连带着对这位老人家的要求也不忍拒绝,道:“道长此言不虚,咱们先办正事,正事要紧。”
“就是嘛,来,快随贫道回去吧!”
赤云道长带着高悦和二弟子回到法事间,见大弟子子弦和梁霄等人都在,便将大弟子叫到一旁,如此这般地嘱咐一番,末了又小声地道:“为师要暂时离开一会儿,这场法事要做足时辰,至子时才可歇。明日自午时起再开始,直至日落。后日再从日落至子时,如此循环,需满七次,你听明白了吗?”
大弟子连连点头,道:“师尊放心,弟子都记下了。”
“那好,你注意别把高侍君累着,实在不行就用替身草人,这些为师都教过你的。”
“师尊放心,这些弟子都晓得,不会出问题的。”
“那好,子弦啊,观里暂时就先交给你了。”赤云道长拍了拍大弟子的肩,脚下不停,再次往殿外走去。他原本想着进了皇宫借助帝王或者太后的权势要查夏至当天自戕而亡的人员名单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等拿到了名单和生庚,他立刻动身东行,凭他的修为和脚力再加上他身上的罗盘,要找到那缕执念的源头能用得了几天?恐怕他回来时高侍君还在这山上住着呢。
然而,等赤云道长进了皇宫,见到太后,把缘由一说,调查出的结果却完全出乎他所料——夏至那天,皇宫里根本没人自戕!
赤云道长懵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既然皇宫里没人自戕,那高悦身上那团死气难道是从宫外沾上的?于是他问太后:“高侍君,夏至当天可曾出过宫?”
“当然没有,他那天被翻了牌子要准备侍寝,哪儿有机会出宫?”太后见赤云道长神色有异,不由问道:“道长,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是高侍君身上的死气又发现了什么新的异象?”
不得不说,到底是太后,见多识广,她一眼就看出赤云道长似乎有事隐瞒,便直接问了出来。
事已至此,赤云道长再瞒下去已经没有意义,只好硬着头皮道:“太后娘娘,不敢瞒您,其实是贫道回了赤云观后又用奇门遁甲为高侍君卜了一卦,这才查出那团死气是……”他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末了又加了句:“贫道也是不想在您这里失了信用,故而才会再次进宫。”
“道长啊,哀家明白你,也不会怪你。只是,高家这孩子因何会被那执念找上,这个你能不能再给推算一下。哀家只是担心,那孩子可别再有什么问题就好。”太后话没挑明,但赤云道长明白,此间未尽之言是太后担心高悦是那种招Yin体质,那种体质的人一般都会被认为是不祥之人,那怕命格再好,恐怕皇家也再难容他了。
赤云道长很清楚,高悦绝非异体,因此为了自己也为了高悦,他对太后道:“既然太后娘娘还信得过贫道,那贫道便在太后您的面前直接起这一卦,结果如何,绝无隐瞒。”
“如此甚好。不过,”太后扭头冲身后的李公公道:“你去请皇上来,就说哀家有事。”
李公公应声而去,太后才对赤云道长说出了那剩下的半句话,‘一会儿,等皇上来了,一起看吧。’
赤云道长心想,这样也好,清者自清,高侍君乃大周祥瑞,这一点,他是绝对不会看错的!
赤云道长坚信高悦就是大周的吉祥物,并且对高悦莫名其妙充满信心,以至于,等皇帝过来后,赤云道长在全大周最高权威的两人面前为高悦起卦时,自信满满、眼神坚定,可等那卦象出来后,赤云道长被这卦象震得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场面一度陷入打脸现场般的尴尬。
赤云道长盯着卦局目瞪口呆,太后和皇帝也因他这反应目露迷惑,纷纷追问道:“道长如何?”
“这,这怎么可能呢?”赤云道长喃喃地道,“执念因转而生……”
“什么意思?!”周斐琦眉头紧蹙,盯着赤云道长的目光满是审视,“转是什么?道长还望直言。”
赤云道长唯恐泄露天机,连连摇头,片刻后,他见皇帝以已有怒容,只得道:“这缕执念恐是天地所化,乃高侍君命中一劫,若要化解非往东不可。”
“是这样吗?”皇帝似乎并不相信,依旧追问:“那道长刚刚为何那般震惊,又为何说不可能?”
赤云子这会儿稳住了心神,对答也流利起来,他道:“贫道修行进百年,从未见过这种由天地化出的执念,故而才会那般惊讶,说起来,还是见识不够,惭愧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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