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势很险峻,多水,而且一次只能过去一个人。
警方连夜包抄赶往出口附近做埋伏,只等蒋滥盛一行人过来自投罗网。早上七点的时候,天公不作美,开始下起密密麻麻的小雨,所有人不动,安静等待指示。
这雨一下就是一上午,没有太阳,天气也冷,武警们都泡在雨水里了,终于,对讲机里传来前方的报告:
“支队长,来了,距离两公里,约三分钟到。”
所有人Jing神一震,高度警惕,等会儿可能会出现火拼,段榕也还在他们手里,情况很不好。
因为蒋滥盛随行人中有作战经验丰富的雇佣兵,所以警察们埋伏的并不深入,幸好下了雨,遮挡了视线,连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剑拔弩张都掩盖了不少。
蒋滥盛坐在车中,看着前方一片宁静。
亚文跟六个人则都上了膛,眼睛四处看着,常年在灰色地带做生意,这些雇佣兵们对危险的敏感度高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Boss,别放松的太早。”
蒋滥盛也拿出了枪,“我当然知道。”
段榕坐在后座,双手放在大腿上,他的手不能有任何动作,亚文随时蹦了他,段榕看不到陶队他们的埋伏,但知道他们就在附近,而水下的俞卷也在,跟着他,亦步亦趋。
段榕面上分毫微表情都没有,他太谨慎了,没有一点破绽,亚文一边注意着他,一边让手下继续开车前进。
到了水边,车停下,段榕下车,蒋滥盛跟随其后,段榕面无表情,抬了下下巴,“就在这里,游五分钟,那边是个洞xue,顺着洞xue走,十五分钟后就到边境线,我相信蒋老板安排了人在外面接应。”
这里是个峡谷,中间有一个缝隙,仅一个成年男子能过,水/很/深,但好在不急。亚文没想到是这样的出口,当即骂了句脏话,看着段榕,“你不会是耍我们吧?这里真的能过去?”
段榕抱起手臂,似乎底气十足,“没那个胆子,那就别走了。”
雇佣兵们不太愿意走这条路,蒋滥盛则点了支烟抽,半晌,他指了一个黑人,“你先下去,快。”
他没有退路了,今天必须走。
黑人犹豫了几番,放下枪下水,段榕站在一边冷眼看着他们,亚文的枪口对着他,一旦有不对,立刻杀了他,他们撤退。
陶队的耳机里闫锐在说话,“怎么办,炸还是不炸?”
等黑人游过去就晚了。
陶队不愧是比闫锐经验丰富,脸上都是雨水,他眼一眨不眨,“等等,没有我的指令,谁也不许动。”
要等一个机会,等段榕先脱身。
可亚文贴的太近了,就站在段榕后面,狙击手不能行动,还有六个人。
段榕如何在行动的一瞬间脱身?
雨更大了,噼里啪啦地砸到水里,黑人并不是很善水,游的有些艰难,水太深了。
黑人终于摸到了峡谷上的石头,非常狭窄,他回过头大声道:“能过!但看不见对面是什么。”
警察们放的炸/药并不深,因为峡谷的原因,炸/药只能埋在里面十厘米处,因为石头遮挡,黑人暂时没发现,陶队握紧了枪。
突然,雨水里,陶队看见段榕的站姿变了,是一个跨立,很随意的一个跨立,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右手半握拳。
就这么一个随意的动作,陶队却瞪大了眼,手哆嗦起来。
当年他还是个小警察,没有参与段鹤的行动小组,但他有幸得知这个姿势的意思和缘由。
段鹤虽然是警察,但他没读完大学,很早就去当卧底了,段榕更不用说,当年设计暗号动作,段鹤想了想,用了这个。
这个跨立是训练时的一个动作,再简单普通不过,可段家两兄弟,从来没有机会光明正大、身穿警服,严肃地做过这个动作,所以他们把它设为了暗号。
这个暗号的意思是,同归于尽。
历史仿佛在陶队面前重演了,十三年前,也是一名姓段的年轻人,他站在毒枭紫罗兰面前,做出这个暗号指示,请求组织让他同归于尽,他不要命,不要荣誉,他只要让毒枭死在这里。
现在,段榕在下面也做了这样一个暗号。陶队双眼通红,几乎失态。
段家没人了,就剩一个段榕,今天也要绝在这里了吗。
闫锐还在催促,一声一声,是无数人,无数无辜人,无数毁于毒品的人,催促,是正义和法律的低语。蒋澜盛,这些雇佣兵,他们来到了本土领地,在这里杀了人,买卖毒品,玷污了这片土地,必须受到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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