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带Vicky?”
好好的吃饭,张泽突然对我提起。
“只是帮把手,等雇到人,你不想做随时回来。”
“我去能干什么?你们那些,我都不懂。”
我已很久没工作,久未抛头露面,与人沟通仿佛隔着一条河。
张泽看出我退缩,当即表示:“什么都不用做,你是半个老板,有活交给他们。Vicky那组都是年轻人,很好相处的,当帮我,替我看着点新人。”
“当幼师照看小孩子?”
张泽被我的比喻逗笑:“是吉祥物,有你坐镇,我放心。”又追劝,“去吧,散散心也好,好过一个人在家。”
“家里没什么不好……”
“是,是我的错。”恍惚中,叫张泽握住手,“是我贪心,想时时刻刻见到你,来好不好?”
舌头忽的麻痹。他要理直气壮,我便可以安心理得拒绝,现在好了,这样的动情,若再不开窍就是我冥顽不灵,这招以退为进将得我无话可说。生活并没有留下太多选择,当我决定同张泽一起,冥冥中已有抉择。
我来公司,最高兴是吴勇杰。
“励哥!终于盼到你啦!”
张泽任他为我的左右手,很器重的决定,变相是升职,第一天,几乎形影不离。
“工作放一放,都来认识一下!”
吴勇杰有一些得意过劲。
“朱励哥!公司老人啦,最早跟老板拍视频的就是他!当时可比现在艰难许多,只有我们几个打天下……老板最器重励哥了,以后一起工作,大家要好好表现!”
张泽的取向虽未公开,在公司内亦不算秘闻,倒是我,面对生面孔,沦为彻头彻尾的职场新鲜人。都当林楠在先,半路杀出我这个情敌,钢铁丛林生存,人人练就七窍玲珑心,对我敬而不重,一出好戏,静观不语。
除了吴勇杰,剃头挑子一头热。
“励哥!”他得意洋洋揽住我肩,没看到我眉心皱一皱,“有什么需要尽管同我说!泽哥说了,让我一定照顾好你!”
这个蠢货!以为为我立威,其实树敌。
几个与林楠同期入职的年轻人,很不屑地抱臂。
真麻烦,思忖着,找个机会甩掉他。
半刻钟后,姗姗来迟的林楠收到风声。
“你同意的?让他来公司?”
时机不对,张泽果断把分手的决定压下:“他来工作,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
难道张泽不清楚,硬把他和朱励拈灯芯那么撵到一个屋檐下共事,和汽油罐上点火有什么分别?
林楠又急又恼:“你真的不明白?”
张泽装糊涂:“又不是一组人,Vicky的直播跟你都不在同一层……”
仿佛遭火炙,辣而焦灼的呼吸,林楠歇斯底里大叫:“他在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连忙掩门,又降百叶窗。
身后哭哭啼啼的诘责,令人心烦:“是他要来,还是你让他来的?他不是好大本事么?想工作就自己找啊!为什么要来这里?”
“别闹好吗?他在家几年,你让他现在出去找工,哪个公司要他?!”
“我不管,你别想两个都要!我和他,只能留一个!”
张泽忽地收敛表情,被冒犯的冷酷:“你别逼我。”
林楠愕然,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痛感来迟半拍,利刃割rou,觉得疼了,已经开始口不择言。
“他有什么好,能跟我比吗?!”
因对这个男人动过心,付出过,无法不计较。
“朱励啊,废物一个!好好的男人活得像个女人一样,成天在家买扫做饭,他做的我花200块请个帮佣一样做得到,做得更好!你到底看中他什么,选他不选我!”
“你以为你和他之间还有感情吗?你出轨他都不吭一声,借酒浇愁?演给谁看!想寻死啊?怎么不真的死掉!”
张泽猛然一怔,眉化厉剑:“对啊,我就是喜欢他像个女人!”
林楠的话扎痛张泽,令他有一点心惊,防御似的回击:“他为我,工作都可以不要。你呢?换了是你做得到吗?你只顾自己红就够了!”
倏地拨云见日,情欲合一成一副具象的容貌,温驯又逆来顺受,只对他保留一些非常坚韧,好像天命一样,女人天生较男性懂得奉献,咬牙牺牲,去成全。他一个GAY,永远不可能爱上女人的男人,原来一直在找的,正是一个如他母亲一般的伴侣,还有谁比朱励更合适他。
心噗噗跳,有一瞬间,林楠以为他们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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