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你坚持滴血认亲?”高阳冷着脸色。
谢玙懒散,在一侧坐下,自顾自品茶,道:“难不成血水没有相融?”
“融了。”高阳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谢玙笑说:“既然融了,殿下为何而恼?”
高阳越想越生气:“可她的血与我的血也融了,不仅如此,与旁人的血也融了,此计压根不成。”
“原是不成,那殿下寻成也无异,不如去找陛下。臣给你推荐一人,京兆尹文与可心思细腻,查案迅疾。”谢玙起身给自己添茶,又见对面高阳的茶盏不动,好心道:“此茶是陛下所赐,您可尝尝。”
高阳本是满腔怒气,被谢玙这么一说,怒气散了大半,又见她肤色欺霜赛雪,薄唇嫣红,剩下的怒气就散了净光,“文与可敢查吗?”
谢玙道:“圣意难违。”
皇帝一道旨意,三司配合,宫门大开,随她自由出入。
高阳心底动容,也知谢玙惯会察言观色,将心思敛下,端起茶水饮了一口,旋即就转了语气:“本宫好奇谢太傅如此美,为何至今不嫁不娶?”
偷听的几人刚到就听到这么一句八卦的话,都跟着愣了下来,萧坤宁也想问这句话,谢玙若是喜欢沈汭就该去表白心意,无端忍着有什么用。
赵璨眼睛发亮,而萧闻雪皱眉,唯独沈蕴之表现出很开心。
谢玙背对着窗户,未曾注意到窗户,而高阳一眼就感觉出不对劲来,唇畔扬起笑意来,微微倾身靠近着谢玙,凝视她一双清冷润泽的眸子,“先生觉得我如何?”
谢玙淡然,却往后靠了靠,离高阳远了些,正经道:“殿下貌美,奈何臣不喜欢。”
偷听的赵璨险些笑出了声,被萧坤宁一把捂住,两人几乎的贴在一起,萧闻雪拉着萧坤宁要离开,偷听先生闺房之事,于理不合。
萧坤宁还想在听,萧闻雪不由分说拉她一道走:“方才高阳长公主看到我们了,再听下去就会生事。”
两人走了数步,赵璨追了过去,只有沈蕴之一人留在窗外。
高阳凑近谢玙后感觉一股冷意,侵蚀骨髓,不同于其他人,谢玙美得过与冷艳,明明在笑,偏让人感觉到清冷。
谢玙与萧坤宁相比较,谢玙冷艳,而萧坤宁妖艳,
前者让人不敢靠近,后者美得让人失了心魂。
高阳复又坐直,陡然间失去兴趣,谢玙的美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莲,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通俗些说,就是没意思。
高阳施施然起身告辞,谢玙目送她离开,跨出殿门的时候,沈蕴之跑了。
守着殿门的弄琴道:“先生为何举荐文与可?”文与可就是一块石头,刀砍不动,剑戳不透。
谢玙不语,凝视空中浮云,文与可三字在她脑海里反复涌现,总会有一把刀会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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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时候落了下场雨,淅淅沥沥多日不见晴,屋檐下那块总是shi的,让人觉得难受。
文与可调进刑部做了左侍郎,升官的速度比翻书还快。但许多人不羡慕她,进刑部第一件事就是查探多年前的旧事。时隔二十二年,谁能查得清楚,往上去看看,三座大山压顶,颜相、高阳长公主,还是皇帝。
这么多年来,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没有证人就更不易查,总之,这就不是一件好查的案子。
无论怎么查,都会得罪人。
观止斋的课还在继续,前几日周文青被定国侯接出去,不会再回来了,观止斋内少了颜如玉和周文青就安静极了,平日也只有赵璨大声说几句话。
这日天气晴朗不少,颜贵妃令人来请众人去园囿里赏花,届时还有太后在,赵璨推都不好推,憋着一肚子气跟着内侍走了。
冬日里女孩子怕冷,都围着狐裘,颜色各异,慢吞吞地走在路上,像是园子里花开了。
文与可同刑部尚书从废弃的宫殿里出来,见到花红显鲜艳般的少女,不觉停了下脚步,目光落在最后红衣少女身上。
刑部尚书见她顿步,好心为她解释:“这是太傅的女学生。”
文与可收回目光,同她们走着相反的方向,宫道深幽,也不见宫人内侍。刑部尚书当她不知,再度说道:“谢先生在一年浅选了数名官宦女子入宫学习,意在明年选取女官。”
两人往前走了片刻,遇到太傅谢玙,刑部尚书打趣道:“方才还见到你的学生,扎堆走着,就像花儿般。”
文与可官低,落后半步,站在刑部尚书身后,垂首不语,谢玙也未曾去看她,随口道:“前几日定远侯来求娶其中一人,被我拒绝了,恼羞成怒,看来我的学生确实太过扎眼了。”
刑部尚书被她逗笑了,道:“确实,先生可是看好了人?”
谢玙眸色清明,双手笼着火炉,风吹来冻得鼻尖微红,端的是圣人姿态,刑部尚书觉得她善良中带着聪慧,满腹诗书,这样的女子不可多得,也多了几分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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