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权势滔天的谢玙,她不敢再说话,阿宁的性子洒脱,虽说有些小脾气,但不去招惹她就不会有事,她与阿宁之间太过复杂。随着阿宁离开,都跟着灰飞烟灭。
但谢玙与阿宁之间没有私人恩怨,都是各执一方,为的是权势而已,当谈不上小气。
冬日里冷得厉害,她捧着手炉还是感觉一阵冷,谢玙冻得捂唇咳嗽几声,望着祠堂那道深色的门,怅然出声:“你有空去看看她。”
她觉得奇怪,便道:“丞相有空也可去看看,阿宁未必就会讨厌你。她曾经喜欢你的。”
阿宁也有情窦初开之际,一言一行都露了出来,可惜喜欢错了人,喜欢任何人都好过谢玙。谢玙偏执成性,杀人若狂,这样的人注定不懂情爱,孤独终老。
祠堂的门开了,谢玙迟疑须臾后,还是走了进去,她紧随其后,屋内香火烛气缭绕,檀香厚重,谢玙不习惯捂唇咳嗽几声,依旧选择往前走动。
谢玙站在了灵位前,手持清香,道:“她与你们萧家人不同。”
她笑道:“阿宁性子散漫,只对自己喜欢的事上心,看似在争在抢,可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谢玙眸色充斥着水雾,唇角弯出浅浅的笑来:“你说错了,我的意思是她很笨。”
她恍然一惊:“阿宁不笨。”
谢玙坚持:“她很笨。”
她也不好继续辩驳,垂首站在一侧,阿宁不笨,阿宁的性子与人不同罢了。
清香燃过,谢玙转身就走,她将人送至府门外,谢玙停步,道:“你觉得我同她是站在对立面吗?”
对立面?阿宁是皇后,为着赵氏宗室着想,而谢玙杀尽宗室子弟,私心过大,应该是对立面,最重要的是谢玙逼死阿宁,这应该就是对立面。
她点点头,不敢说话。
谢玙冰封的面上出现裂痕,出现一种很奇怪的表情,似是嗤笑似是悔恨,还有些无奈茫然。
谢玙多智,善于筹谋,算无遗策,什么时候会茫然,她震惊了,而谢玙大步离开。
这是最后一面,没过几月,耳传谢玙挂冠而去,沈将军带兵杀进长安城,推翻赵氏江山。
那位沈将军便是今日的小郡主沈汭。
后来她听沈汭所言,谢玙喜欢阿宁,可惜用错了办法。
再看赵璨抱着萧坤宁的胳膊,她无奈叹息,阿宁的性子良善,与谢玙对敌时若有狠心,也不至于这样的结局。
赵璨是个话痨,捡起自己感兴趣的话说:“萧姐姐,年底有很多灯会,不如我们去玩,如何?”
萧坤宁摇首,萧闻雪道:“也可,许久没有出去了。”
萧坤宁倒也没有拒绝,道:“好,哪日?”
赵璨掰着手指头算了算:“那就明天晚上。”
萧坤宁翻了白眼:“还用算吗?后日就要回宫。”
赵璨迷糊一笑:“算一算就感觉有很多时间玩啊。”
高阳王府离宫门近,赵璨先下车,萧坤宁粲然一笑,萧闻雪默然摇首,她好奇道:“听说你当年救过先生一命?”
萧坤宁漫不经心道:“算是吧,大雪天她受了伤,没有地方去,我就让人上车带一程,后来再度遇到刺客,她病得快死了,我就背着她去找大夫。”
早知道这样,打死她也不会救谢玙,自找麻烦。
萧坤宁倚靠着车壁,唇角挂着笑,再过几日镇南王的灵柩就会回来了,到时更大的热闹也会开始。
颜相一直想要沈家的兵权,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就是没人敢放在台面上说,不如她帮一帮,等沈汭平定后,她也可跟着赵熙然离开长安。
这辈子,她想舒心些过日子。权势与钱财对她来说,也是累赘。
到了府邸后,萧闻雪回到院子,唤人取了笔墨,写了一封信,递给婢女:“送去谢府便可。”
婢女不敢疏忽,从后门悄悄走了,费了一番力气才敲响谢府的门。
门人开门见是一小婢女,顿时不耐烦,拦着不让进,婢女等到天黑也没等到谢玙,带着信落寞而归。
萧闻雪好脾气也没有了,令婢女持着萧府的门帖去见。
婢女又特地跑了一圈,门人收下帖子与信件,让婢女回去等着。婢女心中不乐意了,奈何谢府门庭大,不好造次,回去后将话回禀姑娘。
萧闻雪气笑了,好心竟被当作驴肝肺,活该谢玙孤独终老,不得阿宁喜欢,若有小郡主半点觉悟,何至于那般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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