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宁来的似乎有些急,系着黑发的束带在背后微微散开了些,却并不显得凌乱,反而平添了几分慵懒的颓美,他走进铺子时甩开袍袖,白净的腕上还系着那条水兰的丝缎。
宋凌低头看了看,她今儿走时穿的便是前几日和段宁一块儿买来的这条水兰间色裙。
那缎带从他拿到那天起,便不知道被收到了哪里去,也没见他拿出来过,宋凌都几乎忘记了它的模样,今日叫他正儿八经的一带,她才恍然发觉这带子和她身上这裙子不仅颜色相同,料子也是同样的,怕就是同一块布料上裁下的。
宋凌都险些忘了它,他却耐心收好,等着她穿了这条裙子时,才拿出来与她相配着穿,细细想来,宋凌心中汩汩暖流涌上。
她的段宁果然是世上最细心的段宁。
可她却随即慌了神儿,方才程阳还在说他们二人的事儿,这会儿段宁突然出现,周围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定要指指点点,保不准还要成为他人的饭后闲谈。
她宁愿叫段宁永远都不知道这事儿,都不想叫他来解围。
她担忧地抬眸,刚好与他的视线对上,他轻笑了声,道,“我们夫妻二人的事,何时要程少爷来管?”
...原来他都听到了。
她的心一沉。次次都是段宁护着她,可她面对这样的情况时,却毫无办法。
程阳冷笑了声,方想要讥讽几句,抬眸却仗着个儿,瞧见他身后跟着一个身材娇小,看着唯唯诺诺,步子都不敢迈大的女子。
是阿舒。
果然...他还以为那阿舒是真的恨上了段宁,她那信里写的头头是道,她...
他还是叫段宁摆了一道。
他瞬间慌了脸色,却不甘心地瞪起了段宁,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四周静了下来,人群中的喘息声都分得清,段宁却也不开口。
宋凌最懂段宁现在这幅样子了,他回回都是在旁人最急的时候,才最不徐不疾,好似非要耗着他似的,越是等着他的动作,他便越慢,悠悠将袖口理了理,才极缓地抬头道,“不知程公子到我们这小铺子里来做什么,当众揭短,砸场子么?”
他垂眸笑了,“程公子既然自己送上门来了,我倒有样东西,早便想给你看看。”
他说罢,从程阳的眼里捕捉到一丝迷惑的慌忙,转身朝阿舒一抬下巴,“拿出来给他看看。”
边上的人叫段家的小厮隔开一块儿,远远地站着,也伸着脖子看过来。
阿舒垂着眸子不敢看程阳,颤颤巍巍地将袖中的宣纸拿了出来,站在程阳的面前难免心虚,可背后却是更为可怖的段宁,她为了她母亲,也不能这时候服程阳。
她将那宣纸展开,手抖得险些拿不住纸,半晌才将它完全打开,颤着声,听得出是紧张极了。
“这...这是程家账本儿上对不上的地方,我从程家...程家藏起来的账本中,对比出的...”
她说到这便讲不下去了,饶是她不抬头,都知道程阳此刻一定是恶狠狠地正盯着她,她只是想想,便浑身发抖。
段宁从她身后走上来,抽过了她手中的宣纸,淡淡看着上面的白纸黑字,“程家这是想做什么?白豆蔻比原本的帐足足少了一半要多,”他抬眸笑道,“不知得少进奉了多少税?”
程阳的脸几乎是一瞬间就白了下来,他做梦都想不到阿舒会从这上头下手,商人做生意,偷少交税,几乎是人人都心知肚明的,民不举官不究,可一旦提出来,便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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