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睛还未好。”司寇安顺终是沉着声找了这么一个理由。
“无碍,你替我通传一声,我父王定会想法子来接我。”沈瑶看不见他,双目并无焦点,只平静的望着前方。
看着她的脸,司寇安顺终是站了起来,语气稍有不悦:“此事再议。”说罢,便转身走了。
沈瑶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听他的语气似有不快,但这不快从何而来?他为南狄的王爷,救她本就是存了不单纯的目的。
究竟为何不快?
司寇安顺也想知道,他出了房,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自嘲般的笑了笑。
阕罗在门外等他,他再回头时,两眼又恢复了清明。
这里是南狄的王土,他还有太多的事没有做,这些日子,已经不像他往日的作风。
“传信给镇安王。”这是说给一旁的阕罗听,说罢,抬脚便朝前走了,不带一丝留恋。
他走后,沈瑶躺在床上,手中还紧紧的攥着那海棠玉簪,她没有傻到全然相信司寇安顺的话,但她的确想不起那日发生的事了。
心乱如麻,她只想立刻回到王府,回到父王和弟弟的身边,眼睛瞧不见也不打紧,只有在熟悉的地方,才能找回一丝的安全感。还有尚唯,如今他究竟在哪里,是真的如司寇安顺所说这一切都是一场戏还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沈瑶重活一世,却从未有这般心慌的时候。
镇安王和沈拓这些日子,几乎是将黄河两岸都查了个遍,依旧没有找到沈瑶的影子。镇安王仿佛一夜白了头,沈拓也是不眠不休瞧着疲惫不堪。
是夜,沈拓往镇安王房里走去,多日的担忧令他双目赤红,经过廊下,突然站住了脚步。
“谁?!”
夜色中明显藏匿一人,来人不说话,只朝着他身旁的廊柱飞快的射过来了一支箭,箭上绑着一张信条。
沈拓想去追人,人已经飞快的走了。顾不上追人,便注意到了箭上的信,他走过去取下拆开,信上只有寥寥几字。
“南狄江王府,接人。”
沈拓大吃一惊,立刻往镇安王房内走去。镇安王看了这封信,明显有些怀疑,倒是沈拓立刻就要带兵前往。
“爹?”
镇安王在案桌前坐了下来:“这个江王,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啊,听说自从上次比武招亲他回去以后,南狄最得宠的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失了圣心,倒是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三皇子,一跃封了王爷。”
“管他什么江王皇子的,现在阿姐下落不明,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都必须去。”
沈哲何尝不Cao心他这个唯一的女儿,思来想去长叹一口气:“拓儿,你率一只Jing兵连夜赶过去,我来替你掩人耳目。”
沈拓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立刻领命:“是,孩儿一定将阿姐平安带回!”
这边,镇安王府已经逐渐将人手往回撤,尚唯那边的队伍却正在准备出发。多日以来的准备终于妥当,尚唯的伤势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刘岑此行将一同与他前往,这件茅草屋的痕迹将彻底被抹去。
趁着夜色,队伍出发,尚唯此行坚持换装骑马,行至东莱城边界之时,他忍不住回头望了望这个给他带来美好的回忆以及令他重生的地方。
他的瑶瑶,此刻在城里吗?是否即将就要动身回京?
夜鹰随他目光而去,知道他此刻唯一的牵挂是谁,“主子,该出发了。”
尚唯收回了目光,坚毅的侧脸因这场意外消瘦了不少,趁他越发冷峻了起来。
“出发。”一声令下,队伍便不再迟疑,朝着云南的方向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率领着Jing兵的沈拓也出发了。
司寇安顺在南狄王府等着,果然天刚刚微亮,就有府兵来报,镇安王世子领着人在门口等着。
他缓缓起身,向外走去。沈拓骑在马上,双目泛红,一见他出来,立马也翻身下马。
“我阿姐人呢?”
司寇安顺一副请客的手势:“世子远道而来,辛苦了,不如移步先休息片刻。”
沈拓哪来的心情跟他寒暄客气,大步上前直奔目的而来:“我阿姐在哪?”这话说的怒气冲冲,司寇安顺倒也不恼,收回了手,“世子请随我来。”
沈瑶一早便知道沈拓要来接她,此刻也正心急如焚的在屋内等着。听见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沈瑶立刻便摸索着跌跌撞撞往前走,沈拓推门而入,一眼就看见了她伸着手摸索的样子。
“阿姐!”沈拓快步走过去扶住她,沈瑶眼泪瞬间便出来了。
瞧着她样子不对,沈拓周身立刻浮现出一股怒气,是对着司寇安顺的。“我阿姐她怎么了?!”
“我找到郡主的时候,她昏迷了,大夫说是后脑被撞击,所以有暂时的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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