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列华提出带她去治,年纪尚小的迟南夏拜托给迟nainai照顾。
谁也没想到,这一治就花了九年。期间,迟列华逐渐忍受不住秦北的神经质,找了其他的女人,组成了新的家挺。迟南夏也在九岁那年才第一次见到他的母亲——情况还算稳定的秦北。
秦北把婚姻失利的难过、对灵感的极度渴求都投射到迟南夏身上,希望这个有她血脉的孩子能继承她的天赋,可迟南夏偏偏完全不是这块料。
于是又是一天,她发病了。
迟南夏会想,秦北把他生下来的意义是什么。他汲取一个女人为之生命的灵感为代价,降落在这个世界上,却偏偏没有继承到任何一点作画天赋。
秦北的失望,让他日日夜夜都觉得他不配成为秦北的孩子。
而现在,秦北似乎已经不是秦北了,她只是个有着秦北外壳的傀儡,骨骼支撑着她的皮rou,内里却没有她的灵魂。
那个炙热的,那个灵透的,那个永远为画而生的秦北,嫁给婚姻时死了第一次,生下迟南夏时死了第二次。
“我一次一次地违背她的愿望,从死神手里把她抢回来……”迟南夏抬起头,眼底挂着一轮shi漉漉的月光,握着姜翘的手很重,说出来的话却很轻,轻得像世界在碎。
“我……是不是做错了?”
生下我,她失去了视之为生命的灵气。迟南夏知道她无时无刻不在后悔,从她时刻失望的眼,到现在她想了结自己的性命,她不能忍受她没有灵感、更不能忍受她付出一切生下的孩子完全没有继承她的天赋。
她不想再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于是她一次一次地尝试,却一次又一次地被医生救回来,到这次医生说“再晚送来一分钟,她可能就没了”。
迟南夏觉得他像魔鬼般残忍,他在一遍遍地折磨秦北。明明她早已经对世界失望了。
姜翘不知道她该说什么,太多的话在此刻就像空话,她只能把迟南夏紧紧地抱进怀里,力道极大,她怕迟南夏碎在她面前。
来的路上,姜海给她说了秦北的事,毕竟是一个小区的,迟nainai和他家关系又好,来往多了,难免会知道些。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看见迟南夏是另一回事。她之前从来没想过世间会有这么难受的事,像用把小刀在她的泪腺上割,她恨不得用十年寿命希望所有的坏事离迟南夏远点,可偏偏不如人意,该来的还是会来,就像严寒总不会缺席一样。
她忽地抖了一抖,冰凉的泪珠砸在她的颈脖上。过了五六秒,姜翘反应过来——迟南夏哭了。那个总是嚣张得一比的迟南夏哭了,哭起来无声无息的,只有眼泪像断了线般往下砸。
砸得她鼻头泛酸,迟南夏说,他是不是太自私了,不让秦北按照自己的意愿走,可是秦北,她分明也是迟南夏的亲人啊。如果秦北走了,那迟南夏在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孤立无援?
姜翘有段时间会思考迟南夏会想什么,想来想去,没有想出个所以然,直到今天她知道了。同样的年纪,她会想高兰又会做什么好吃的,姜海什么时候来接她;而迟南夏却陷在他这么做是不是对的泥沼里,往前走一步,似乎秦北自己的希望,往后退一步,却是他迟南夏从此刻起,就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孤儿了。
迟列华有新的家庭,容不下他的位置,迟nainai病逝。
他只有秦北了。
姜翘没有办法回答他是不是做错了,她只能抱紧迟南夏,用最坚定的语气告诉他:“……你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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