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还行吧。”好在敬武长公主似乎也并不忌讳这个,她百无聊赖的拿手指戳着茶杯里漂浮的一片茶叶,之后就又不拘小节的笑了:“本宫是什么身份,他脸大啊?还想指着本宫去应付他?我们常年都不进京,山高皇帝远,就大家各玩各的呗。反正本宫待他也不薄,府里这些妾室一个赛一个的乖巧听话会来事儿……”
她这一说“各玩各的”,崔书宁就难免有点想歪了。
不过这种事她也不好细问,就是想想堂堂长公主跟自家府里的妾室其乐融融玩在一处的那个画面还是觉得有点匪夷所思:“我瞧着她们倒是与您更亲近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您的妾室呢……”
敬武长公主被她逗乐了,笑过之后才又说道:“银子不能白花不是,本就是买回来用的,他不用的时候陪着本宫逗个乐子解解闷还不是个本分?”
说到这些妾室,就不免想到在永信侯府嘚瑟的几乎快上天的那个。
长公主神色之间就又多了些戏谑和鄙夷:“几两银子就能挑挑拣拣买回来的玩意儿,也就是你没出息,竟是让那么个寒碜人的东西生生挤出了顾家门儿。”
崔书宁立刻纠正她:“我那是看不上姓顾的,懒得跟她争。”
这话说的其实不怎么可信。
顾泽确实不是个东西,可是才貌双全也文武双全了啊,确实已经是做夫婿的上上之选了。
敬武长公主斜睨着她:“这会儿你倒是嘴硬。”
崔书宁道:“他顾泽眼瞎我又没瞎,干嘛非要找个瞎眼的歪脖树吊死在上面?”
这比喻实在是贴切,虽然在敬武长公主看来她这还很有点儿强行挽尊之嫌,却还是笑喷了。
崔书宁是真不觉得这话好笑,在她看来顾泽就是一棵会吊死人的歪脖树,离了顾家门她就等于是逃过了生死劫。
长公主笑过之后才拿帕子按了按眼角笑出来的泪水稍稍正色重新看向了她:“不跟你贫了,这几日外头风言风语的你还特意出门来寻本宫想必是有事的,说吧,寻我何事?”
崔书宁微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应该是外面已经在议论她和顾温的事了。
那件事确实也挺糟心的,但她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她去解释也只会越描越黑,还没人信,索性也懒得管了。
直接没有理会,也是敛了神色道:“确实有件事,是一桩旧事想跟长公主殿下打听。”
敬武长公主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崔书宁道:“我隐约记得九年前朝中处置了一桩逆案,当事者是当朝大学士凌文煜,当年我年岁尚小,知道的不多,想问长公主对这件旧事还记得多少?”
敬武长公主比崔氏要大上三岁,并且她是皇家的公主,绝对会比养在深闺的崔氏知道的多。
沈砚没有想到她特意来找长公主会是为了打听这件事的,因为事情是他先挑起来的,不免紧张了下,下意识的微微绷直了身子。
“当年凌家的案子在朝中闹的动静挺大的。”长公主立刻就记得了,“因为凌文煜是自前朝过来的,身份很是特殊敏感,父皇当年动了雷霆之怒,处置的十分决绝。本宫记得……他凌氏一族是被屠了满门的,一家子老小妇孺都未有脱罪放过的,就为了这事儿,还有不少的朝臣和御史上过奏本,却都被父皇驳回,不过……他事后倒是没有追究这些谏言的朝臣。”
事情毕竟也是太久远了,真的也得亏敬武长公主生在皇家,那阵子前朝闹,后宫里也不安生,到处都在议论此事,她的印象才格外深刻一些。
“都过去这么久的事了,你问它作甚?”回过神来,敬武长公主很是纳闷。
旁边的沈砚也竖着耳朵听。
崔书宁莞尔勾唇:“我其实不是好奇这桩旧案,而是想托公主殿下帮我打听一件事,凌氏一族的祖籍林州正好在您封地之内,我最近偶然听到个消息说是凌家出事时他家有两个长房所出的孙女儿是从林州老宅给捉拿回京的,时间虽然是有些久远了,公主可否打探一下当年林州凌氏老宅那边的情况?”
这一竿子是越捅越远了,敬武长公主并不是完全没脑子好糊弄的人,所以一时并没有点头,仍是面有疑惑的盯着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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