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两周后,那是很晴朗的一天,阮优下楼去扔垃圾,顺便去超市买了些近期囤粮,回来时看见顾忻尔洗完澡,坐在阳台的沙发上擦头发。
他细软的发丝在日光下泛着光,阮优进门时只看到顾忻尔的背影,过去这段时间顾忻尔瘦了很多,肩胛骨撑起宽大的棉质短袖,晃晃荡荡的。
但看着顾忻尔,阮优下意识觉得,顾忻尔的状态恢复了。
果然听见开门,顾忻尔转过头笑了笑,他问阮优:“待会儿你有事吗?”阮优摇摇头,顾忻尔便道:“那陪我去一趟医院吧,我去做标记清洗手术。”
赵擎在离婚协议书里并没有提起清洗标记的事情,当今社会,许多alpha和omega结合的婚姻,在选择婚姻破裂的第一时间都会及时清洗标记,一方面可以不耽误寻找下一任,另一方面,带着标记就有可能被不知何时抵达的发情期影响。
为了避免这种尴尬的情况,许多夫妻在草拟离婚协议时,会设定一个无责任期限,在这一期限内,因为发情期造成的必要的接触可以不承担责任。
但是赵擎没有提,以赵擎的为人,绝不会是疏漏了这个问题,阮优搞不明白他是希望以后对顾忻尔有求必应,还是将这个问题放置在一个真空地带,不提起,也不解决。
但不管是哪种想法,阮优都觉得赵擎这样是很自私的,他选择了和顾忻尔离婚,又绝口不提让顾忻尔清洗标记的事情。
诚然洗去一个人的标记是十分痛苦的过程,但是要在以后漫长的人生里和一个已经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人一直纠葛,那似乎又是更痛苦的事情。
长痛和短痛二选其一,顾忻尔选择了短痛。
他已经换好衣服,收拾妥帖,等着阮优陪他一起去。
去医院的路上阮优想说些什么,但顾忻尔摇摇头,让阮优什么也别说,阮优便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触到顾忻尔冰凉的指尖。
阮优和顾忻尔一同去见了向医生,向医生一直为阮优看诊,阮优这次就索性将顾忻尔直接带到向医生那里。
说明来意后,向医生没有多问,只道:“如果要清除标记,先做一个检查,还有一些术前须知我必须要告知你们。
最近医院排期已经满了……”顾忻尔打断向医生的话,他的声音很平静又很坚定,他说:“术前须知我已经都了解过了,风险我愿意承担,我需要尽快做手术,最好今天就能做,如果床位满了,我可以加钱。”
沉默片刻,向医生推了推眼镜,说:“VIP病房还有空余床位,如果要做的话,现在就可以办理手续。”
顾忻尔说:“好。”
其实阮优的心情非常忐忑,他还没有和陆观chao离婚,一般而言医院是不会为尚且处在婚姻关系中的人做标记清洗手术,所以他还不必承担这种风险和痛苦。
但顾忻尔不同,他已经拿到了离婚证,做完标记清洗手术,他就重新成为一个自由人。
可阮优不知道标记清洗究竟能不能让他变成一个自由人。
生理意义上的将一个人完全从另一个人身体中剥离,和心理意义上是完全不同的。
顾忻尔显然并没有放下赵擎,但他一意孤行、坚定决绝地要和赵擎彻底断了关系,阮优不知道他这算不算是破釜沉舟。
按照顾忻尔的意思,他的手术安排得很快,做完检车符合手术标准后,入院当天下午顾忻尔就已经开始做术前准备,他不被允许进食,喝水也有限量,被送进信息素隔绝病房,保证处在绝对干净稳定的环境中,好方便之后的手术。
标记是alpha和omega的骨血相融,同时还有更为复杂的信息素的融合,这是一个痛苦的剥离过程,很多omega甚至在清洗标记时将自己的生命永远留在手术台上。
即便医学技术发展至今,人们仍然无法彻底规避清洗标记时的风险。
这或许是因为,让两个亲密无间的人彻底断绝往来,本就是一件极为艰难痛苦的事情。
但从始至终,顾忻尔都没什么反应,他只在阮优看望他的时候露出一个似乎是解脱般的笑容。
阮优一直在医院里守着,他为顾忻尔忙前忙后,为他奔波住院手续,也为他奔波手术准备,等他稍微闲下来一点,就敏锐地发现有一群人一直守在医院楼道里,他们的脸既陌生又有点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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