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到案前,拿了一本方才范向呈上来的有关江南一带的赋税奏疏,头也未抬:“云大人身体如何了?”
张院判抬眸迅速瞧了一眼自登基后每日有八九个时辰都在处理政务的女帝,一脸为难,“微臣去了太傅府之后,根本不曾瞧见云太傅。”
“何意?”秦姒皱眉,“什么叫没瞧见?”
“云太傅身边的侍从说太傅大人只是旧疾发作,府里常住的有老家来的医师,对于太傅的大人的病最是知根知底,不需要微臣诊治。”
秦姒想起来了,云家祖上本就是悬壶救世的医者起家,家中大部分产业都是以医药为主,是以府中的医师未必会比宫里的御医差。
她点点头,“你先下去吧,待会儿去太医署挑些名贵滋补的药材送过来。”
张院判临走前忍不住提醒,“微臣听着陛下的声音,伤寒仍未痊愈,须得多注意休息,免得伤了根基。”
“朕知道了,张院判有心了。”
张院判见她如是说,眼睛却一直未离开过手里的东西,心中为百姓感到高兴的同时,也不免有些担忧。
他决定回去后多翻翻医药古籍,找一些强身健体的方子来。
张院判走后,秦姒还是有些不放心,决定还是得亲自去云清府上瞧一瞧才行。
谁知等她忙完的时候,天色都暗了。
她用了晚膳,又叫红袖带着那些药材换了衣裳便乘坐马车一路去了东街。
红袖见她一脸的疲色,忍不住道:“陛下昨晚只睡了两个时辰,今日也不曾午休,不若先躺一会儿,待到了奴婢叫您。”
秦姒点点头,放下手中的书,手支撑着脑袋在那儿眯了会儿。
马车出了皇宫一路朝着东街去了。
谁知快要到太傅府的一个拐角处,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一匹马,眼见着就要撞到一块儿了。
饶是赶车的侍卫赶紧勒住缰绳,那马儿还是受了惊,扬起前蹄,车厢差点翻倒在地。
根本来不及叫醒秦姒的红袖下意识挡在了昏昏欲睡的秦姒身后,紧接着只觉得背后一疼,整个人都撞到了马车壁上。马车随后再向下重重落地,她重心不稳,撞到了矮几之上,前额遽痛。
秦姒瞬间清醒过来,心疼地看着额头瞬时红肿一片渗出了血迹的红袖,“姐姐怎么样了?”
红袖捂着疼得火辣辣的前额摇摇头,“奴婢没事。”
“发生了何事!”
只听外面赶车的侍卫连忙告罪:“公子,有人差点撞上咱们的马车。”
秦姒出行一向是打着宫中内侍总管的名义出门,寻常人瞧见马车的标志闪躲还不来不及,根本就不会往上撞。
她想要瞧瞧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
她才撩开车帘,就瞧见马车前面那匹全身乌黑,一看就是千里良驹的高头大马上端坐着的男子,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只见他头戴翠玉冠,帷幔遮面,全身上下裹在一件红色大氅里,只瞧得见被鹿皮靴子绷得笔直修长踩在马蹬上略显局促的小腿。
他看了她一会儿,声音低沉好听,“方才某着急赶路一时冲撞了贵人,某这厢给公子赔礼了。”
他说是赔罪,却半点儿没有下马的意思,隔着帷帽秦姒都能想象出他那张脸上的傲慢无礼。
还有一些……莫名的敌意。
可秦姒并不认识此人。
她扫了一眼他身后跟着的队伍,瞧着应是个世家子弟。她竟不知燕京城有哪家的公子有这般的气度。
这时一阵风吹来,扬起了他头上的轻纱,露出一截凝白似玉,棱角分明的下颌。
秦姒眼里闪过一抹惊讶,微微征住。
不过很快地,那纱又落了下来,将他遮得严严实实。
秦姒心绪不宁,十分的不舒服,瞧了一眼外面暮色沉沉的天,见红袖受了伤,今日是去不了云清府上了,放了帘子,“回去吧。”
赶车的侍卫调转马头原路折返。
马背上的人冷冷瞧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轻哼一声,朝着东街尽头那处墨瓦白墙的宅子去了。
他一路打马到了太傅府,到了之后翻身下马,将手中的缰绳丢给身后的青衣俊秀小童,上前轻轻扣门。
“你是——”守门的门房开了门,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身材颀长,头戴帷幔,一身贵气的公子。
谁知他一句话未说,十分嚣张的越过他目不斜视的跨进了太傅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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