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郡王世子朱青,毙了。
这原因说来惊世骇俗,竟是被人活生生给吃了。
无论官府如何禁止,这消息在上京大街小巷传了个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嫌犯正在压来上京的路上,太子应江南与朱青交好,撇下身后一应事务来到平南郡王府。
彼时平南郡王府已挂上白绸,平南郡王朱曦与世子朱青人脉广泛,前来吊唁探望的人不在少数。
“太子。”户部侍郎秦冲携同长子秦元九与夫人郭氏前来,遇见应江南拜礼。
秦冲属太子一派,他夫人郭氏身后势力却是盘综复杂,应江南将他叫来一旁,避开郭氏与秦元九:“朱青之死,你可还知道些什么?”
秦冲犹豫片刻:“听闻那嫌犯...不是人。”
应江南垂眸:“可还有其他?”
“世子脾性太子清楚,正是因为那些龌龊事,才遭此大难...”秦冲呐呐道:“听闻人鱼容貌不俗,府内下人趁着世子不在,也...”
应江南沉yin:“郡王可否知晓这些?”
“自然是知晓的。”
知晓又如何?平南郡王年过花甲,却只有朱青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如今根断了,又岂会绕过害死他儿子的真凶?
应江南与他拜别,看望郡王朱曦后,秘密拜会了兵部侍郎。
应江南只与他说了一件事,嫌犯进京后,消息切勿传出,即刻送进太子府,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这人可不是一般的嫌犯,朱世子之死,不仅大理寺和上京百姓盯着,连前朝后宫的大臣妃子也是派了不少人打探消息。
“太子,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哪怕老臣有通天的才能,也不可能瞒过所有人。”
“侍郎莫不是在说笑?”应江南神色不明,引来兵部侍郎讪笑:“太子是抬举老臣了...”
他却是不想因为此事引火烧身,若是别的世子便罢了,平南郡王府的势力可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言下之意,这忙,侍郎是不想帮了?”应江南神色淡淡。
兵部侍郎苦笑:“太子,不过一个嫌犯,何必如此?”
“朱青的秉性你我知晓,这起案件许是负隅抵抗引来的灾祸。”应江南背手而立,他不过年少,正是青葱少年之际,眉宇间却有一片意气与慈悲。
户部侍郎的消息只有少数人几人知晓,兵部侍郎并不知晓嫌犯的身份。
他望着眼前未来的储君,拱手一拜,叹息:“若是旁人,有这片慈悲心肠固然是好事,可...”
你是太子,未来的皇帝。
许是一念之差,就会害人害己。
他自嘲:“太子嘱咐,老臣这便去了。”
应江南站在原地。
慈悲有何不好?从小父皇便教导他以德服人,以德教化,朱青德行有亏,栽在自己种下的因果之下,怨不得旁人。
不过...
这也是一条人命。
平南郡距离上京不远,走水路不过三日便到了,不过这些日子下着大雨,海面巨浪滔天,押送嫌犯的人不敢冒险,便传来书信等雨停了再赶路。
这日,却有一辆马车从太子府后门偷偷进入。
应江南矗立在雨亭,有侍卫前来通报:“太子,人到了。”
“嗯。”
侍卫在前引路,应江南随后,贴身太监替他撑着雨伞,自己却shi了半身。
应江南夺过雨伞:“公公自去躲雨,孤会撑伞。”
“是,太子。”
两人穿过后花园,来到一栋偏僻的宫殿,入内,只有寥寥几人。
两名宫女端着一盆又一盆血水从内殿走出,里面,传出张御医的骂声。
“你这几个小兔崽子,骗老头子我老眼昏花?人明明已经死了,非说什么还活着!”
一人委屈辩解:“张御医,这话不是我们说的,是平南郡王世子的贴身太监告知我等。”
另一人接话:“是啊,他们说当初世子买来这人的时候就没有呼吸,可脉搏有动静,医治了半月才堪堪醒来。”
张御医气的胡子都在抖:“张某行医数十载,还未曾听闻有这等事,就算你们说的是真事,可如今这人连脉搏都没有,为何还说他是活的?”
应江南入内,便见一人指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他还有心跳,不信你听!”
张御医甩手,避开病人的伤口,附耳聆听。
咚——
咚——
心跳缓慢,却不是没有,张御医冷着一张脸:“你们几个出去,碍手碍脚!”
那几人撇撇嘴,离开时撞见应江南:“太子。”
应江南颔首,问张御医:“如何?”
“太子也听见了,他没有呼吸没有脉搏,只有心跳,也不知人到底是死是活...”顿了顿:“就他这身伤,也不知能不能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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