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澄一路跑来并不觉得冷,他方才已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了趴在地上轻声啜泣的人。果然是叶欣儿,登时火冒三丈,什么玩意就敢随意处置他的通房,当他死了啊!?
听到动静的管家张lun也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一叠声的问:“怎么了?怎么了?好端端的嚷什么嚷?客人才走,叫人听见了,岂不是笑话!”
杨景澄Yin着脸道:“我也觉得是个笑话,有人要打杀我屋里人,竟不用告诉我知道的。”说毕,眼神冰冷的扫向跟仆妇一块儿追叶欣儿的两个丫头,正是平日里老实巴交的竹叶与竹苓。
两个丫头扑通扑通跪在地上,不敢答话。杨景澄暂弄不清发生了什么,却不想当众审问。指了指来福家的,道:“福妈妈,你带人把这几个闹事的带我院子里去,我要审她们。”
来福家的连忙应了,招呼几个丫头仆妇,把昏了的妇人以及跌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叶欣儿一并带走。又有机灵的丫头从正院里拿了两件瑞安公的外套,急急忙忙的替两位爷披上,这场闹剧才算消停了一半。
杨景澄整了整衣裳,转脸对张lun道:“张管家,你且去正院里回公爷与夫人的话,就说待我审完了闹事的,亲去正院向父母禀报。”
张lun年纪不小,脑子却快。见杨景澄三下五除二的制住了场子,便不在多言,躬身领命而去。
杨景澄又对楼英道:“哥哥,今日之事很有蹊跷。弟弟涉世未深,恐被人哄骗,劳哥哥与弟走一遭。”
当着众人的面,楼英不好拒绝,点头答应。于是兄弟两个一同朝东院里走去。东院前头的宾客已经各自回家,哭灵的仆从们也安静下来,唯有丝竹管乐未曾停歇,声音却放低了许多,只有隐约的曲调传到了后头。
堂屋内灯光大亮,杨景澄与楼英分别于两个主位上落座。当事的仆妇丫头齐齐跪在了厅中。章夫人的几个心腹并赶回来的张lun等人则侍立在两旁,且看杨景澄如何审案。
杨景澄率先看向被自己踹晕又被弄醒的仆妇,他才重生不久,对早年不熟悉的人记忆有些模糊了。好半日,他才想起,此乃文氏的ru母聂氏。文氏性格极为胆小怯懦,她ru母倒是个凶悍的,膀大腰圆、满脸横rou。便是此刻,还用那三角眼恶狠狠的盯着叶欣儿。
杨景澄见状冷哼一声:“休管那等缘故,在我院里胆敢以下犯上,堵了嘴,拖出去敲二十板子!”
聂氏不敢相信的瞪大眼,刚想喊什么,张lun眼疾手快的拿帕子塞进了她的嘴里。来福家的也不含糊,不知哪里摸了根绳子出来,麻利的将人绑了,并吆喝其它健壮的仆妇,直将聂氏拽去了院子里。来福家的这般听话,也是心中恼火。宾客们刚散,有些并未走远,这聂氏就在家打鸡骂狗,生怕别人瞧不着热闹!丢人现眼的东西,就该打死!
来福家的面色不虞,手下的仆妇丫头皆加快步伐埋头干活。不一时噼里啪啦的板子声混着聂氏的呜咽声便从外传了进来。杨景澄充耳不闻,视线落在了叶欣儿身上:“你先说怎么回事?”
叶欣儿嗫嚅着嘴唇说不出话,只眼泪颗颗的往下落,伴着她秀丽的容颜,真是叫人看了好不可怜。再看向竹叶竹苓两根木头,果然更问不出什么。杨景澄当即瞪了叶欣儿一眼,示意她别装了,真当老子不知道你什么人?
叶欣儿见杨景澄眼神不善,打了个激灵,抽噎着道:“奴、奴婢也不知道。方才奴婢擦了门廊进来,聂妈妈便说……便说奴婢孝期里勾引主子,要打死奴婢。”
众人听闻,纷纷看向杨景澄。来福家的见状,当即叱道:“闭嘴,你休胡说!府里统共几个主子,都忙着大事,能勾引了哪个?”
屋内的其它的管事脸色也难看起来,世子夫人尸骨未寒,世子便与丫头被翻红浪?丫头固然该打死,可世子的名声又能好听到哪里去?管家张lun不由的暗恨文氏,自己是个废物不说,带出来的下人一个比一个无能!便是果真有事,且按下不表,过三五个月处置了便是,何苦闹的鸡飞狗跳!回头公爷不说聂氏沉不住气,到要怪他们管事的无能,找谁说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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