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齐成济再说什么,华阳郡公忽的起身,丢下一句:“先说一声,别把姑娘许了旁人。”之后,直接甩袖子走人!真真是来去如风。只把齐成济晾在厅堂内,半晌无法回神。良久,他的儿孙围了过来,颤声问:“老太爷,方、方才那是华阳郡公么?”
齐成济如梦初醒,忽觉双脚一软,一个踉跄就朝旁边倒去,他儿子齐宏广惊的魂飞魄散,赶忙的搀住,又喊弟弟与儿子上来抬人。外头的动静很快传进了二门,顾老太太急的想死的心都有。一家子直折腾到天黑,才算磕磕碰碰的把事讲明白。齐家上下闻得是说媒的,当即哭笑不得。
也不怪齐家人沉不住气,实乃北镇抚司凶名已久。尤其是华阳郡公向来手段狠辣,待自己人还略好些,对敌人可是毫不手软。虽齐家亦是圣上的人,然这些年来多少有些贪墨,亦多少纵容了族亲横行乡里,果真翻出来,按照朝廷律令,条条皆是死罪,怎怨得齐家人害怕?
此时在顾老太太的正房内挤满了人,除去正在养病的颜舜华,齐家祖孙三代皆在此。一屋子老老小小也不讲究避讳了,皆摊在椅子上定神。家下人早点了安神香,沉静的香味安抚着众人受惊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齐成济方叹道:“罢了,也是舜华的造化。”
顾老太太心道:造化是造化,也太怕人了些!宗室亲戚那么多,偏请个煞神来,也是个不省心的!
董氏踟蹰半晌道:“老太爷,那华阳郡公可说了是做妻还是做妾?”旁的人家自然是做妻,宗室却不大好说。本朝制度,官员也有一品二品的,但他们的小老婆想要有诰命,得看儿子有没有出息了,从夫君这头是别想的。
然宗室则不同,只要是正二品县公以上的,皆有两个侧室可得诰命。因此他们的侧室也不是随便选的,便不是世家豪门,至少父兄得有个出身。是以董氏有此一问。
齐成济亦知董氏所想,摇了摇头道:“既华阳郡公开口,不论是妻是妾,我们都不得不应。”
顾老太太叹道:“只要颜家不来闹事,妻也好妾也罢,总归了却了桩事。”其实今日之惊,全因昨夜她的那番话,叫杨景澄与华阳郡公这对小心眼的兄弟记恨了。实则她并无此意,不过是与丈夫赌气,偏叫婆子听见,一惊一乍的报了信。
颜舜华都知道做姑子是何等下场,顾老太太又岂能不知?对便宜外孙女冷漠些是有的,想害死她倒也没那么狠的心。不然当年就不折腾的把孩子弄回家,由着颜家处置了不是更省事?
虽受了惊吓,到底是件好事。董氏养了外甥女一场,如今外甥女有了前程,自是为她高兴。徐氏也生出了羡慕之心,她家嫂嫂真个好八字,家里没有庶出子女不说,养个女儿嫁阁老门第,养个外甥女儿嫁宗室做夫人。早知道今日,那年她便把外甥女抢去养了,也好替她女儿说说媒,在宗室里寻个好人家,带着凤冠霞帔出嫁,那才是几世的体面!
顾老太太又道:“如今舜姐儿算许出去了,她的嫁妆须得上心。原先她小,自是紧着她姐姐们的办,不料她竟有这等际遇。宗室成婚素来着急,只怕她比大姐儿更早出门子,”说着她看向两个儿子道,“那可是宗室国公门第,从一品的诰命,嫁妆可要仔细了,休叫人看了我们家的笑话。”
其长子齐宏广道:“母亲说的是,说句到家的话,当年把她接来养这么大,九十九步都走了,倘或最后一哆嗦叫人挑了理,恁的划不来。”
齐成济心里对婚事自是满意的,他在朝中当官,消息极为灵通,早知道杨景澄乃华阳郡公看重的兄弟。今日华阳郡公竟肯为他来说媒,更印证了外间猜测。要知道华阳郡公可是未来的天子!天子心腹是哪般体面?保不齐他外孙女还能混个王妃当当,他也算对得起早丧的女儿了。遂道:“嫁妆要多备些,瑞安公世子前程远大,我们决不可落了他的颜面。”
家中女眷皆是一惊,顾老太太不由问道:“可是有什么说法?”
齐成济不喜与女眷多说外头的事,不耐烦的道:“你们听话便是,休问那么多。”
董氏却为难的道:“可是也不知道是妻是妾,若是娶妻倒是好说,便是把我的私房银子都拿出来,我也甘愿。只是若是做妾,可得打听打听他先头娘子的嫁妆,万万不可抢了正妻风头。不然到时候,正头娘子旁的不论,只教她日日站着立规矩,那可就够受的了!”
一语引得众人纷纷看向齐成济,指着他明日出门打探。齐成济想了想,又记起昨日老妻的回报,于是先挥手将孙女们赶出正厅,独留下男丁与媳妇们,才道:“昨日那姓吴的婆子怎么说来着?”
顾老太太一急又记不真了,忙命人叫吴妈妈来回话。吴妈妈听得顾老太太召唤,赶紧从床上爬起,一瘸一拐的跑到了厅里头。她早知道今日府里出了大事,此时见要紧的主子都在,不由心慌。
齐成济对吴妈妈有印象,便直接问:“你再把前日山上的事说一遍。”
吴妈妈只得含混着捡要紧的说了。
齐成济又问:“世子说要娶舜姐儿?可说明白了做妻还是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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