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溪冷冷道:“关你屁事。”
她很少动怒,也很少说脏话,这一次真是不耐烦了。
周路言面色一白,他喃喃道:“为什么?这里有什么值得你留下来的?你以为你修了水车就万事大吉了?接下来你还打算干什么?就像你这些日子以来干的,去捡粪便?”
如果不是陆溪确定她捡到的粪便都放进坑里,现在真能怀疑那些粪便是不是都装进周路言的脑袋。
她冷下脸来,“收起你的傲慢,我不觉得我做的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可是你——”
“只有心里装着一坨屎的人,才会看什么都是一坨屎吧。”
陆溪不耐烦和他继续对峙,拢起牛的绳索就走,打算换个地方放牛。
周路言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眼眸微动带起一点水润,差点哭出来。一半是气的,一半是难受的。
真不知道怎么就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周路言想。
他提起行李箱,失魂落魄离开了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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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经常有村民的友好馈赠,加上城里爸妈给她寄东西,以及她自己和村民挖山货、捕猎抓鱼,陆溪的日子并不难过。
知青点里的小灶自她来了之后就时常点起来,不再是冷锅冷灶。
除了徐姣姣之外,陆溪还会把吃不完的东西分给其他知青,这一点在这个年代是个十分难得的品质,是以陆溪在知青点里人缘很不错。
以前还有人不满陆溪总是干最轻便的活,现在就没人再议论她德不配位了。
即便如此,依旧有人对陆溪抱有敌意。
周路言离开后的日子对陆溪来说一如既往,对厉清清来说却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
知道周路言离开后,厉清清就知道,她永远失去和周路言在一起的机会。而且,明明只要再努力一点,她就可以和周路言一起离开。离开这个暗无天日,终日只能重复繁杂沉冗劳动的地方。可惜一切都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厉清清越想越不甘,便把怨气转移到陆溪身上。因为在她追逐周路言的那些日子里,周路言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追随陆溪。不管她说什么都不能提起周路言的兴趣。
厉清清又不傻,当然知道是为什么。
她不可避免的把陆溪当成了强劲的假想敌,控制不住想去与陆溪为敌,哪怕陆溪和她总共没见过几次面。一旦有人谈论陆溪,厉清清总是忍不住冷嘲热讽几句。变得浑身是刺,极不好相处。
渐渐的,一开始坚持和厉清清来往的知青朋友们也都远离了她。
相比起来,人冷话不多但人很随和好相处的陆溪就令人喜欢多了。
对厉清清来说,难熬的不仅是周路言的离去和周围朋友的疏远,还有来自刘莉的冷嘲热讽。
自从举报信的事情后,刘莉和厉清清两人的关系出现隔阂。厉清清越是失意,刘莉就会冷嘲热讽Yin阳怪气。偏偏两人以前关系好,刘莉知道厉清清许多事情,厉清清还不敢撕破脸皮,是以受了很多气。
厉清清也曾想过要和刘莉冷了,疏远关系,不再受她的针对,可是在客观条件下,是没办法再换宿舍的。厉清清和刘莉两人就这么磕磕绊绊的相处了好一阵子,没法分开。
两人来到饭堂吃饭时,正好偶遇了陆溪和徐姣姣。
厉清清的目光不由自主黏在陆溪脸上,酸意挡都挡不住。
不远处的陆溪容光焕发,整个人充满活力。露在外面的脖子和手腕透出一种健康的白皙,十分好看。
明明在乡下的大家都晒黑了,粗糙了,她却还是原来的样子,没经历过任何苦难的模样。
厉清清嫉妒了。
即便她以前在知青点里也算模样周正清秀,是个俊秀的姑娘,可一旦和陆溪放在一起比较,她长时间暴露在日光下劳作的皮肤会显得粗糙暗沉,头发不够柔顺黑亮。
好像哪哪都比不上陆溪……
厉清清暗暗咬牙,心里很不是滋味,面容都扭曲起来。目光一直死死的缩着陆溪,失了态。
刘莉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你看什么呢?再看人家也不认识你。”
厉清清身体一抖,忽然感觉浑身不适。
她明明这么嫉妒对方,陆溪却未必把她放在眼里。这是一种极为不对等的关系,厉清清一颗心被扭成了麻花辫,几乎快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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