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刚刚浮现于脑海中,舒年感觉到拥抱着他的力气蓦地一轻,一只手横穿过来,不容抗拒地将他们两人分开。
舒年被搂住后腰,左朝见的腿撞到置物架,东西散落一地,但没人在意。
左朝见没有表情地看向来人,而那人低头望向舒年,神色晦暗难辨。
“小年。”他轻声地叫着他。
“哥哥……”
舒年面无血色,没想到江云川会突然闯进来,亲眼目睹他和别的男人接吻。
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可他该怎么解释?难过说刚才他控制不了自己,做的事自己都难以置信?哥哥怎么可能会信?
他浑身颤抖,内心充满愧疚与绝望,可让他始料未及的是,江云川竟丝毫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反倒说:“我知道不是你的错。”
“是他的问题,他故意引诱你。”
江云川轻抚他的头发,舒年颤得厉害,听不出这是不是他的真心话。
江云川笑了笑,一派温柔,可下一秒他就把左朝见按到墙上,卡住了他的喉咙。
“我自认为我很客气地招待了你们。”
他说:“你们想见小年,我同意了,你们想留下和他多多相处,我也同意了,哪怕你们暗中做手脚,看在小年的面子上,我也不是不能容忍。”
“可是你越线了。”
“他是我的宝贝,我不想见他吃更多的苦。”
“但你偏要让他回忆起一切,带他离开,我不允许。”
他的语气相当平静,手上却越收越紧,手背绷出青筋,似乎要将左朝见扼死。
舒年急得脸色惨白,拼命地拉着江云川的手:“哥哥,都是我的错,你快停下!会出人命的!”
“别着急,小年,他不是人。”江云川说,“你看,他是个怪物。”
舒年毛骨悚然地发现左朝见的脸出现了变化,他的皮肤上竟长出了蝴蝶翅膀的鳞片,眼瞳浮动起绚丽迷幻的光影,仿佛汇聚了世间的种种色彩。
“既然是怪物,”江云川轻声道,“你就不会心疼他了,对不对?”
舒年要疯了,跌跌撞撞地跑出浴室,可当他跑竟客厅里,竟闻到了满屋血腥味,他的养母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倒在地上。
她的肚子上插着一把水果刀,鲜血喷涌,夏星奇慢条斯理地将刀柄旋了旋,刮着内里的血rou,笑着说:“杀人可是我的拿手好戏啊。”
舒年瞳孔骤缩,跌坐在地上,像是有什么虚假的东西一寸寸地裂开,无数记忆混乱地涌进他的大脑里。
最先想起的,是昨夜夏星奇的影子中蠕动出触手的画面。
养母的尸体出现了变化:她面部平整没有五官,全身如若石膏像,被水果刀破开的腹部蔓延出无数裂痕,一寸寸地开裂,化作粉末。
“别看,小年。”
江云川顾不上左朝见了,从浴室中追了出来,捂住舒年的眼睛,可来不及了,比冰雪还冷的Yin寒骤然笼罩而下。
粘稠的窸窣声,怪异的尖叫,越发浓重的血腥味。
舒年被捂住眼睛,看不到发生了什么,只是忽然感觉到腰身被什么东西用力一卷,脱离了江云川的怀抱,冷风迎面吹拂上来。
他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腰被一条黑色触手缠着,带着他出了别墅,夏星奇伸出双臂将他抱了过来,许多触手在他的脚下蠕动翻涌,密密麻麻的,看起来非常恶心。
“总算把你抢出来啦。”他对舒年眨眨蓝眼睛,笑容愉快。
别墅三楼的窗户破碎,左朝见一跃而下,张开身后绚烂流光的蝴蝶翅膀,和夏星奇一起带着舒年逃离别墅。
舒年愣愣地回望,赫然看到别墅变得十分破败,建筑外遍布着如神经般的奇怪物质,呈灰白色,粘稠绵密,又形似蛛网,以别墅为中心层层包裹,向外无限延展。
墙壁、地面、湖中、乃至地下,灰白色物质无处不在,微微颤动着,飞快地捕捉着任何最细小的信息。
“啧,好麻烦啊。”
夏星奇怏怏不乐:“只要我们还在它存在的范围内,就很难逃脱它的监控,江云川待了这么多年,恐怕早把这东西种得遍布全城了吧?得想个办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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