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怎么弄成这样的?”
被孟盛夏叫来的医生显然为他的挂彩吓了一跳。虽然程度不严重,可看上去实在有些可怕。手臂和手掌都有不同程度划伤的口子,甚至有玻璃渣因为Alpha异于常人的恢复能力已经陷进了皮rou里,需要用镊子和刀将它们取出来。
“啧。”孟盛夏知道对方向自己提问是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可不用麻醉取出残留物的细密疼痛还是让他不由得咋舌,“喝醉了。”他回答得简单,其实额头已经渗出汗来。
今天早上,在适应了躺在地板上一夜的酸痛过后,孟盛夏才渐渐清醒过来。他一瞟地板,瞧见了一淌暗红色,心里想着这是酒瓶破碎后泼洒的酒ye,可翻身起来,这才感到自己的手有些不对劲。
孟盛夏慢慢把自己的手臂翻过来检查了一下,没想到这一夜过去,他手上的伤痕都已经结了痂,但有些玻璃渣还是嵌在其中,他自己实在弄不出来,只好麻烦医生上门帮忙。而医生显然也同样为他这样的遭遇感到惊奇:“你就这么睡了一晚上?”医生用碘伏再次擦洗刚刚取出玻璃的伤口,又用酒Jing脱了一次碘伏的黄色,“让我看一下你的脑袋。”
孟盛夏疼得咬紧了牙关,但还是在缓了一会儿后主动把自己的脑袋凑到了医生手旁。医生用戴着ru胶手套的手翻找了一下他的头发,一边找着有没有遗漏的伤口,一边说到:“你真是幸运啊,还好没有弄到头。待会我再给你打一针破伤风。”
“不用了吧,玻璃而已。”孟盛夏摇了摇头拒绝到。可和他们相处多年的医生,当然知道他的弱点:“那我要告诉你堂姐了。”
“唉,好吧,您行行好,别告诉她。”孟盛夏连连求饶到。他虽然和孟依斐已经许久没有联络,可也不想让对方为自己挂心,“我就是昨天心情不太好,不小心喝醉了。这伤口也不严重嘛,隔几天就好了。”
“心情不好啊?你最近吃的怎么样?”
“没什么胃口,可能天热起来了吧。”
“睡得也不好?”
“有点。”他有些失眠,可工作和事情压在他的心里,他有时候躺在床上,也没法把它们都从脑袋里驱散出去。只有和牧周文呆在一起的晚上,他才能睡个好觉,“事情有点多。”
“你的易感期会不会提前了?”医生问到,出于职业的经验,他给出了自己的简单诊断,“Alpha的易感期提前是会有这些症状,容易情绪化,你自己要多注意些。”他的语调平直,像是对Alpha们各种因为易感期而发作的景象见惯不怪,刚刚对孟盛夏的惊讶也烟消云散了。
“嗯?”孟盛夏想了想,不以为然道,“我的时间一直很稳定,在七八月份。现在还有两个多月呢。”
“你们这代人可不好说,药也越来越不管用了。”医生从自己带来的箱子里取出安瓿瓶,又问到,“你做过破伤风的皮试吗?”
“以前不过敏。”
“那还是先做个皮试吧。”
孟盛夏对医生的严谨无可奈何,等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他一看时间都到了一点多钟。他连忙随意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在楼下买了个三明治,就打车往医院去了。
……
收治他母亲的医院,说是医院,不如更像是一个提供个性化服务的休养院。它的前身是一所教会医院,荒废数年之后,有人接下了它的改造工作,才有了今天的正常运作。
这不是他一次来到这里,但他一个人前来,还是头一次。孟盛夏有些惴惴不安,他在来之前重新用喷雾固定了自己的乱发,让自己的形象看上去庄重一些。
他在路上临时去了一趟花市,可下车又不知自己该买什么。玫瑰鲜艳,可不像是去探望病人的;百合香气扑鼻,但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否有过敏性的疾病……他一点儿也不了解孟清如的喜好,最终只能根据花店老板的建议,选了一把无功无过的洋桔梗。但他感谢自己现在怀里还抱着一束花,这让他终于有了一点儿大人的模样。
孟盛夏给自己做了一点心理建设,终于走到了前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很快就有人将他带进了电梯,穿过长长的走廊,他们在一座像是玻璃花房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对方示意他可以走进去了,他便抱着那束花,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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