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孟梁观坐不住了,他冷冷地看了那人一眼,伸手就要来拉她。
她没有去抓孟梁观的手,而是一个猛子游过去,伸手就把那个嘲笑她的男孩给拉了下来。
莫家男孩会游泳,却绝对没有岁初晓灵活。
溪山的大湖又深又宽,她六岁的时候就被妈妈带着在里面游来回。
岁初晓像条灵巧的小蛇,缠住莫家男孩的腿,按住他的脑袋就往水里灌。
一边灌,一边说:“你厉害个屁?如果没有你爹的钱,你爹给你请的向导和保镖,把你一个人丢进大森林里,你连一天都活不过去。”
莫家男孩被岁初晓灌得直叫唤,“孟梁观,孟梁观,你管管她……”
孟梁观此时却淡定得很,他长腿交叠,手里拿着一杯饮料,坐在那里看热闹。
直到岁初晓的气出得差不多了,他才微微一笑,俯身把手伸给她,“还不上来?”
岁初晓还在生气,看都没看他,拉住林明旭伸过来的手就爬了上来。
爬上来以后才发现更尴尬,衣服shi了,内衣的形状都一览无遗。
她抱着肩膀就要跑,孟梁观嗖地就砸了一条浴巾过来。
偏巧不巧,那条浴巾被林明旭不小心一挡,掉在了地上。
然后,林明旭特别没眼力见地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了岁初晓的身上。
到那天宴席,孟梁观切蛋糕的时候,礼品台不小心被人撞翻了。
她送的手办被人踩了一脚,包装盒瘪了。
佣人收拾桌子时,就把她的手办连同林明旭送的小马,一起丢进垃圾箱里去了。
其他礼物,则又被重新整齐绚烂地摆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那一刻,她懂了,有些世界之间天生就隔着一层膜,彼此看得见,也听得见,却永远也融不进去。
林明旭就像去贾府打秋风的刘姥姥,他像只猴子一样卖弄着自己的技艺,在别人看来,再有趣,也只不过是一只猴子。
后来,当穿着白色拖地公主裙的林明穗在客厅那架古董钢琴前弹奏起一首特别花哨难弹的钢琴曲时,她正一个人待在花园里看星星。
林明旭端着一块蛋糕找到她。
他在她旁边坐下来,“里面在分蛋糕呢,你怎么不去?”
岁初晓捡起一颗石子丢进旁边的月季花丛里,“不想吃。”
林明旭分她一只叉子,“尝一口吧,特别好吃,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蛋糕。”
少年面庞干净,额角那块伤被月光浸润着,已经不怎么显眼了。
岁初晓拿起叉子,跟他分吃着一块蛋糕。
岁初晓问他,“你们老家那么好,为什么非要来这里呢?”
林明旭一面吃着蛋糕,一面说:“这里更好啊,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的,多么繁华啊!”
“那你还会回去吗?”
“回的,等我妈妈的病好了就回。”
“你妈妈病了?”
“嗯,病好多年了。”
“什么病?”
“尿毒症。”
岁初晓一惊,扭头看向他。
少年稚嫩的脸上依然挂着浅浅的笑意。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金鱼池那边的月季花丛里面又在簌簌作响。
林明旭问:“那里面有什么啊?”
“兔子。”
“野兔吗?”
“不是,是这里的大少爷养的,很贵,但是也很烦人,经常会把我种的植物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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