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来抓自己的。
也不是如她所想,来找段伏城进行一些不可言说的“应酬”,是她自己想歪了。
“换人了?”
段伏城一直以来预约的按摩师都是男性,他当然不会允许陌生女人在自己身上摸来按去。
本想让对方离去,但转念想到方才汤倪因为两个徽章不开心的样子,索性偏侧过身子松开手,要笑不笑地伺她一眼,略微思忖,随后头也不回地对门口的女按摩师说“请进”。
“快请进快请进,您这两块毛巾挺沉吧我帮您拿!”
汤倪连声接话将人迎进门,刚才心里把人家正经按摩师误会了,这会儿倒不好意思,殷勤得仿佛她才是服务者,
“你坐电梯累不累?我给你倒点水?”
接到按摩师大姐投来惊疑不定的求助目光,段伏城已然见怪不怪:
“你要服务的人,是她。”
却不料汤倪反倒吓了一跳:
“嚯!使不得使不得!我身体倍儿棒不需要服务,就不麻烦了吧?!”
“怎么?”
段伏城狐疑地打量着她,对于女人突然做出这样大的反应有些意外。
汤倪强作冷静,深吸一口气,脚下却不自觉地往后倒退,边赔着笑脸心虚道:
“这个、老板的服务我怎么能独享呢?不合适!您慢慢享受就好,不用管我哈哈哈、哈哈、哈……”
没等汤倪哈完,面前男人蓦地弯下腰,欺身上前,与她目光平视,让她将尚未道出的后文倏然咽回。
“你怕疼?”他话说得颇为玩味。
“我不怕!”汤倪本能地嘴硬回怼。
开玩笑,她从小就凭坚强自立被夸作“别人家的孩子”。
无论心理上遭受如何程度的痛苦,或是情绪上出现伤心、难过等极大波动,她都能保持镇定平缓,很少会哭。
段伏城双手环胸,漫不经心地眼梢微扬,唇际噙挂着浅淡的笑意,挑眉向后示意一眼,音质疏散:
“请。”
“……”
强大的心脏,是用脆弱的rou|体换来的。
发达的感知系统会让她在身体遭受疼痛的同时,将信号高效Jing准地传回脑神经,并在她自己反应过来之前,作出条件反射的应激预案——
流泪,泪流满面的流泪。
与其他无关,是与瞳孔缩放、膝跳反应一样与生俱来的现象。
都到这份儿上,不上也得上了,汤倪后悔自己瞎逞能,恨不得把舌头给咬下来。
早死早超生吧。
她回身摸过那瓶还没动的啤酒,咕咚咕咚灌下去半罐壮壮胆,而后硬着头皮脱掉那件肥沓沓的帽衫外套,一头栽进两人宽的真皮沙发,英勇赴死一般地深吸一口气:
“来!出手吧!”
女按摩师:“……”
就按个摩您duck不必……
段伏城低眉轻笑,慢条斯理地坐在沙发对面的酒柜高椅上,长腿交叠,单手撑着台面,徒然便被眼前放置的半罐虎牌啤酒吸引了注意力。
啤酒罐体成铝银色,在罐口位置还残留着女人娇豔的口红色痕。
残缺,褪淡,冷艳而虚薄。
一如折翼的瘦削蝴蝶,栖踪于银海口岸,雾气迷障,叫人瞧不真实。
就如汤倪给他的感觉。
段伏城缓慢移目,眸光追寻向沙发上的女人,视线愈发深黯。
脱了外衣,汤倪里面仅穿了一件短小紧身的无袖背心,彩色条纹的背心下,露出一截白腻细软的小蛮腰。
她是面朝下平趴在沙发上。
纤臂懒洋洋地搭放在头两侧,下身白色热裤极短,堪堪遮掩过tun,纤瘦伶仃的长腿随意交缠,白皙的脚趾却难掩紧张地微微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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