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伏城没吭声。
他当然读懂了汤倪的眼神,挑挑眉,低笑两声,这才不疾不徐地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你跟阿策一起搬来我这里住,一来免得你们带着东西在两个房间跑来跑去,其次也不用每天要在微信上约定吃饭时间和行程,方便且节省时间。”
男人的解释有理有据。
既不会表现得过分迫切,又不会随意说说显得轻浮。
总之是将邀请一杆子抖出来,言辞体贴周到,坦诚又磊落,还不乏绅士。
他心里真正担心的是她夜以继日不眠不休地工作下去。
在吃饭或讨论问题的有限相处时间里,已经明显感觉到女人日渐憔弱的Jing神。尽管他亲手Cao持伙食让她不至于体重减瘦,但终究管照不到起居和休眠,能做的实在太有限。
汤倪早便知这男人是正人君子。
可当下的情况是,他越正,彰显地汤倪思想越歪。
她心底顿时升腾起一抹羞赧。
脸颊染酡是羞赧,心跳加速是羞赧,目光躲闪是羞赧,言语磕绊则更加是。
“那、那我也要先去问下阿策的意见!”
她脸蛋儿浮泛着淡淡地灼意,尾音重重上扬代表了心虚,她不太敢去瞧男人此刻含笑的眸眼,快速扔下这句话后便要起身逃跑。
段伏城跟着站起来,伸手一把搂住她的腰,将人径直捞入怀中。
“阿策同意的。”
他贴近她耳边,手臂掌控着女人的盈软腰肢,嗓音低柔,“我已经帮你问过了。”
汤倪再次愣住,慢慢与他对视,神情不解:
“你什么时候……”
“一周前。”
没等她的问话结束,段伏城已然痛快作答。
一周前问的。
那就是她第一次去跟「香榭丽」谈判那天。
汤倪身体微僵,长睫轻颤,细指扶握在男人的臂膀上,稍稍攥紧了下。
她恍然想起——
那天早上,临分别前段伏城告诉她:
“如果不顺利,吃完晚饭后我们就去买下那家酒庄,留作晚上散步用。”
男人似乎总能一眼洞悉出她心中所想。
稍稍搂紧她一些,弯起唇角,顺着她的思路,段伏城很快给予她回应:
“没错,我是认真的。”
——对你的每个承诺,我从未玩笑过。
“不过,就是有些可惜了。”
半垂着眼,他将目光凝聚在她脸上。
如shi雾中的迷网纠缠,像伊甸园的青果流散,在与混沌所对等的澄澈里,裹挟着意味深长的内容。
汤倪的呼吸开始短促。
心跳一下快过一下,一次重过一次,狠狠敲击,几乎要跳脱心室,跃起砸落在肋骨上。
她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她好像又会期待他说什么。
“可惜什么?”她问他。
字音剥落的刹那,她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敷藏着涩,语调黏连。
段伏城没有立刻接话。
食指微蜷,指骨轻轻撩拨着汤倪柔软的耳垂,指腹温柔地抚触捏玩,每一下都是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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