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晚说,?好久不见。
林落月并未对她的话有什么惊讶,她说,“原本我希望你来又怕你来,?不过如今看你来的正好。”
曲繁夜满心的疑问又知道当下不适合追问,?一言不发的来回扫视她们。
陆星晚看她们几瞬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又轻轻颔首才道,“你们都离开这里,叫最外围的人也撤离。”
她的语气不如从前那般轻柔可口吻也并不强硬,只是听着这低悦的语调,竟也让人生不出半分反驳的心思,?仿佛她的话句句都是理所应当。
林落月这次没有说要留下来的话,?又朝曲繁夜伸手,“扶我一把。”
曲繁夜见陆星晚出现后,?女魃就警觉得不敢再有动作,?她却可以十分自如的与她们交谈,?半点也不在意,?高下立分。
可心里还是不踏实,?她去扶林落月的时候又看一眼陆星晚。
陆星晚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担心,?平静的弯了下唇角,?“不必担心,?我与她全力交手势必不好收场,?这里一百年之内怕是难有生机,你们也不要在此停留。”
曲繁夜听她说的轻松,?心中反倒不知该喜该忧动作却没有拖沓,?扶着林落月飞身向外撤去,也将最外围的侍卫一起带走了。
陆星晚也没有看她们的背影,她抬头凝视着不远处静默立着的女魃,?缓缓拔出墨麟剑,漆黑剑身映着烈日,“惊鸿剑,请赐教。”
数道剑光璀璨交织,与天地相映竟也不输灼灼烈日耀目。
她在接受过去的自己时也想通,子女像父母难道不是生来注定,天经地义?
照她从前偏激的想法,只是学会娘亲所创的剑,便觉得处处都是她的影子,那天下间那么多拜师学艺的人又该如何自处?
父亲造的孽,她怪不到娘亲头上,而剑脱离人所赋予它的意义,也不过是一套剑罢了。
如今她转世而来断了与娘亲的几分血缘,便将她当做一位重要的授业恩师来看,更是自得。
一个人用自己最擅长的剑斩杀敌寇又如何,承认自己是谁又有何难?
陆星晚弯下唇角,脚步轻踏虚空,不染尘埃。
她跨越地面的焦黑灼痕与未化残冰以及她刚刚留下的斑驳剑痕,在呼啸的风中展开广袖,如流云飞鹤又落下一剑。
剑磅礴,震慑天地。
半个时辰后。
暗沉泥土似雨幕被掀翻而起,遮天蔽日,烤的干裂发硬的土块噼啪落下砸向百年后也难以再有生机的大地。
随风飘舞的蓝色纱衣始终如轻盈的蝶,美丽脆弱却又不染半分尘埃。
又是一道灼灼剑光落下,凌厉剑破开混沌的土块和狂暴的风,给已经斑驳的地面又重重添了一道伤痕。
视角内女魃身形快如幻影,对手如此难缠,陆星晚心中却弥漫着几分棋逢对手的快意。
千年前作为叶寒星,她成名后能与她匹敌的除了魔君,鬼王,妖皇外的对手寥寥无几。
层变得更加熟稔。
以后怕是也再难这么放开手打吧。
陆星晚露出沉静笑容,微微侧身在那道残影即将掠过她身侧时,长剑随心刺出,锋利剑刃穿破顽固防御,割裂那沾染几分土腥的若水青衣,没入女魃的心脏。
剑刃有一瞬酷热无比,只是还未烫伤陆星晚的白玉指尖,红莲业火似的灵气已经缠绕着剑身,给破损的心脏又添致命一击。
女魃衣衫随风轻飘时,天地却是静止的,她的身躯慢慢化作飞灰,陨落无声,消失的无踪无迹。
陆星晚放下剑走了片刻的神,远望天地。
过几瞬她回过神,摸了摸自己散落在肩头的长发,原来不知不觉中她的钗环早已断裂,不知丢在了哪里。
该回去了,她想,结束。
*
曲繁夜带着人撤出荒草坡几十里外,荒草坡本身就有百里之大,饶是隔着如此之远,她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种灵力刻骨的剑意,如无声浪chao一波又一波扑压过来。
他们离得这么远都觉得心悸和窒息,战局中心怕是更不可能有活物能靠近。
林落月在刚刚离开陆星晚的视线后就失去意识,这会儿被惊天剑意所激又清醒几分。
她不知该叹还是该笑,默默的闭上眼睛,安心之余又品出几分复杂滋味。
就是不知道按星晚梦中预言那般,没有她这一遭,他们是怎么扛过这一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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