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一起吃着烤红薯,抱在一起取暖,隔着的是衣物,而不是防护服和众多大楼。
虞眠挂了电话后没睡过去多久,就听见有人在喊,乱糟糟的声音,她不用多想也猜得到,是又有人离开了。
走廊里有轻微的抽泣声,一直到被救护车带走去火化,医院楼下的空地处才传来了女人的嘶吼声。
虞眠站在窗前,望着楼下的场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来了这些天面对死亡她已经麻木,心口被堵住,有种难以克制的难受。
一旁的白茵茵呼吸有些重,她穿着防护服,根本没有哭的胆量。
“虞眠,我们会不会死啊。”
虞眠没看她:“不知道。”
她们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每天只能尽力做到自己分内的事,去缓解病人的压力,让他们都开心一点。
可事事尽心,却总是无能为力。在病痛面前,她们所做的一切都太渺小了。
因为担心傅时醒不说实话,虞眠时常会去关注他那边的消息,好在他没对她有所隐瞒。
只要能听到傅时醒平安的消息,虞眠就不会被任何事情影响,他们互相鼓励加油,许愿能够打败这一切。
虞眠以为白茵茵虽说幼稚,但还是很勇敢的,却没想到她给不小心被针头刺破了手指之后,差一点吓得晕死过去。
好在虚惊一场,白茵茵并未出什么大事。
后来的几天情况逐渐好转虞眠她们才慢慢平静下来,做事情也稳了许多,只是她和傅时醒通话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听傅时醒讲他和陈中元研究的新药有了进展,这些日子要比之前更忙,每次和虞眠打电话都是草草几句。
虞眠知道他忙,每次也都是说几句话,报个平安就很快挂了电话。
傅时醒讲话时的气息都带了些累,听起来有气无力的:“照顾好自己,我这边一切都好。”
“你那边真的没事吗?”虞眠这两天心总是慌得厉害,“前几天有个医生感染了,现在在隔离区,不过情况不是很糟糕。”
“我没事。”傅时醒清了清嗓子,声音才多了几分底气,“都快过去了。”
虞眠没意识地点了点头:“那就好,这两天我们已经不需要留在医院过夜了,你应该也快了吧。”
“快了。”傅时醒的嗓音沉沉,“挂了,我这边要忙了。”
不等虞眠再说什么,傅时醒那边就挂断了电话,她还在发懵着,白茵茵已经开始喊她过去帮忙。
说是疫情已经被控制住,可还是不能放松警惕,只是没有前一个多月那么紧张。
这样算下来,虞眠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过傅时醒了,之前他们还会视频通话,后台随着他越来越忙,次数就变少了许多。
这种情况下,虞眠也不好随便打电话给他,即便是无人接听,她也没办法做到着急。
只不过虞眠没想到,无有关傅时醒最重要的消息,她竟然还是从旁人的口中得知的,她是所有人里最后一个知道的。
虞眠在卫生间里想要给傅时醒打电话的时候,听见里面的女医生在聊天,她一开始并未再多在意,直到听到了傅时醒的名字。
“哎你知道吗?陈老的那个关门弟子,就我们这届的傅时醒。”
“他怎么了?我听说他女朋友还在咱们医院呢,是个小护士,好像学历也不怎么高。”
“谁跟你说他女朋友啊。”女人说,“是那个傅时醒,他前几天确诊了,也不知道怎么就中招的。”
听到了这话,虞眠看了眼手机屏幕显示的无人接听,她的心一瞬间被揪了一下。
电话拨通后的嘟声像是魔咒一般在她的耳边环绕,像极了要带走傅时醒的恶魔。
虞眠等她们出去她才离开,她一路愣愣地走出来,等她碰到了白茵茵,颤抖地声音问:“傅时醒确诊了。”
“你知道了?”
虞眠说这话,本是想告诉白茵茵,想哭诉,却没想到她要比她还早知道。
“你既然知道,”虞眠拖着哭腔,始终没有眼泪,“为什么不告诉我?”
“怕你担心。”白茵茵说,“傅医生不让我们把这事传到你这。”
白茵茵已经尽力去瞒了,也让身边的人不要在虞眠跟前去多说一句,最后还是没能瞒下来。
如今医院人手紧缺,已经倒下了许多医护人员,虞眠算是一群人里最用心的,如果她倒了,白茵茵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
虞眠靠在墙上苦笑,她努力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擦了擦毫无泪痕的双颊:“没事,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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