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了件外套，跟在身高比他明显高出一截的姜若旁边，慢吞吞，走一步笑一步，就像个老孩子。

    “叔叔，您别送我了。”

    小区楼下，姜若挎着包静静含笑。

    五十多岁的老男人不好意思打酒嗝，捂着嘴抱歉道，“姜总，您给我们家送的礼物，我刚才趁上厕所的时候，都拿到保安室了，您叫您的司机等下收回去。说句真心的，您真的太客气了，我老头子老实本分了一辈子，这么贵重的礼品绝对不能收。”

    “这……”姜若轻轻皱眉。

    “姜总，不怕您笑话，我第一次见到白幕的时候，她还只有两个巴掌大。她生父死的早，我和她妈过了五年才结婚。我是一直看着我闺女长大的，她上幼儿园，哭着不肯去，是我背着她交给老师；她上小学，丢了作业，我陪着她熬夜写完；她上初中，被同学打了，我虽然没什么能耐，却也敢闹到校长办公室那去；她参加高考，我担心的三天三夜都睡不着；她第一次离开家去上海，动车站的月台，我哭了……”

    老严动情地说着，姜若嘴角扯了下，动容。

    “谁家的孩子不是宝贝呢？我女儿的工作我们Cao心，但是她的幸福和快乐，我最关心。她怎么选择，我都支持；哪怕她啥也不做，我老头子豁出命，也要管她一口饭吃。”

    老严低着头，笑了笑，“和您说这么多，没别的意思。您是很好的人，女儿如果想去柏欧，有您照顾，我很放心。至于她如何选择，我不知道，但如果她有自己的想法，我也没别的意见。”

    “我知道了。”姜若敛了敛容，叹气道，“您是个好父亲。”

    “好父亲谈不上，呵，扯远了。再见姜总，路上平安！”老严挥手告别。

    姜若平静地点头，修长的大腿并拢，娇背直挺着，就这样，望着老严的踉踉跄跄的背影在夜色下慢慢变小，渐渐消失……

    “你自己决定吧，我给你自由。”

    她编好短信发给白幕，随即关机。

    “说的我都有点想哭了。”

    姜若寂寥地笑笑，仰了仰脖子。

    ……

    第8章 人生第一份工作

    白幕愣愣地捧着手机坐在床上，凝视着姜若发来的短信，久久无语。

    郑蘭和老严什么也没有说，她知道，这是父母沉默的爱，不想给她带来任何压力。

    连女魔王姜若这次都没有再咄咄逼人了，她突然有点不适应。

    诚然如姜若所说，她已经26岁了，是成年人了，站在十字路口的选择，需要自己做主。

    或许双鱼座的女生性格本就如此，你进我退，你退我追，犹犹豫豫，柔弱不决。

    她其实对柏欧集团各方面都很满意，唯独对姜若不放心。

    她要确认一件事先……

    抓着脑袋磕了好久，白幕才拨通了电话。

    “嘟嘟嘟……”

    女魔头居然关机了。

    白幕无语，或许就是没有缘分吧。

    她沮丧地蒙头睡觉。

    后半夜，手机震动的厉害。

    她迷迷糊糊，小手在床头胡乱抓了下，口齿不清道，“喂，你好……”

    “是我，你最怕的人。”姜若清冽的声音如冬泉滴落。

    白幕一下子就清醒了，小声嘀咕道，“姜……姜总监，我能不能和您商量个事？”

    “你说。”姜若的声音毫无波澜。

    “我可以入职柏欧，但是……您能不能不……不舀我？”

    啊，说这话好羞耻啊。

    白幕咬着红唇，双腿交缠，水盈盈的眼眸因为害羞而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

    姜若嘴角一撇，差点笑出猪叫声。

    但她久经商场，定力自是不凡。

    想了想，将秀发捋至耳后，开口道，“不舀你是不可能的，这个我无法保证。我能保证的是，只在你愿意的前提下。你看怎么样，我的白大画家。”

    “好。”

    白幕红着脸飞速挂断，拍着胸口的手指都在发抖。

    姜若的声音又低沉又妩媚，该死，居然隔着电话都能让她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