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恍然大悟的样子，“这样啊。”

    白令羽热情的招呼俩人进屋里坐。

    这处小院子距原先的白家老宅大概有两三里地，白令羽原先也想过要不要回白家老宅的。

    虽然白家老宅被烧了，但她可以一砖一瓦重新建起来，人生路漫漫，她有足够的时间去做这件事。

    但后来她又改变了想法，不管是赵宁还是她自己，都需要一个全新的开始，她何不如重新选一处地方，彻底的重新开始？

    只是，她终究舍不得那棵菩提树，为了将这棵枝繁叶茂的菩提树运到这儿，没少费功夫。

    进了屋，楚月便以白令羽要去做吃食，而她想跟着去打下手为由，悄悄将白令羽拉到了一旁。

    “白姐姐，我哥他，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楚月问道。

    白令羽点点头，“我试探过许多回，是真的不记得了。”

    楚月松了一口气，“这便好。”

    当初赵宁被带回京城后，关于如何处置他，朝中说法各异，赵衍没有直接拿主意，照他自己说的，准备将赵宁交给大理寺、都察院他们三司会审。

    楚月为了这件事，很是犯愁。

    惠贵妃下葬那日，葬仪结束后，袁子骞主动找到了楚月。

    “你觉得应该将赵宁怎么办？”他问道。

    楚月叹了口气，“我不知道。”

    袁子骞沉着眸，“虽然他罪大恶极，但他本质不是这样的。”

    楚月皱着眉。

    “在异世的那个楚皓，才是他真正想成为的人，然而在这里，他没有选择，你说是不是？”袁子骞又道。

    楚月点点头，喉咙酸酸的，“是，你说得对。”

    在异世的楚皓，同在大梁的赵宁，完全是两个人，在异世时的他为人和善、仗义执言、刚正不阿、光明磊落。

    但是回到大梁后，他就变了，他笑里藏刀、心狠手辣、口蜜腹剑、罄竹难书。

    命运的车轮推着他朝前走，不管他想，或是不想，反抗，或是不反抗，都没能停下来。

    “我的想法是，”袁子骞停顿了片刻，“我们给他一个选择。”

    “什么意思？”楚月疑惑道。

    “用转世灵珠清除了他的记忆，让他跟从前一刀两断，我会再废了他的武功，让他以后再也无法起事，就让他成为一个普通人，普普通通的过完这一生吧。”

    “好，”楚月道：“就照你的想法办。”

    是以，那日俩人以探监为由进了天牢，狱卒想拦，但是报上去后，赵衍只淡淡说了句，“就让长公主去看看他的义兄吧。”狱卒不敢再拦。

    后面的事就顺理成章了，赵宁被清除了记忆，武功尽废，袁子骞照着那日白天师写给楚月的地址，将他送到了白令羽身边。

    楚月收回思绪，往四周看了看，道：“这里倒是很清静，我方才见到你们将那棵菩提树移栽过来了？”

    白令羽点点头，“那么大一棵树，我舍不得。”

    楚月笑嘻嘻的，“姐姐舍不得的应当是我哥吧。”

    白令羽拍拍她的手，不好意思起来。

    楚月敛了笑，诚挚的说道：“白姐姐，现下看到你跟我哥这样，我好欢喜。”

    白令羽有些腼腆的道：“我也很欢喜，”又对楚月道：“谢谢你，妹妹。”

    赵宁跟赵衍坐在房中，俩人各自喝着茶，没有言语。

    最后还是赵衍先开了口，“姐夫。”

    赵宁对这个称呼似乎还不很适应，他“嗯”了一声，又问赵衍道：“不知该怎么称呼你好？”

    赵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叫我阿衍便是了。”

    又继续道：“第一回 过来，也不知道带些什么好，我们家附近有个卖酱菜的，他们家的酱萝卜我吃着觉得不错，因此便带了些来，姐夫要不要尝尝？”

    赵宁道：“有心了。”

    赵衍便拿出一个小罐子，打开来，又递了一双箸给赵宁，赵宁接过箸，夹了一筷子酱萝卜，让他有些意外的是，那酱萝卜竟然很好吃，很是合他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