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胆量。
也……挺没良心。
怂到深处自欺欺人——看不见就能装不存在。
“小隋来一下。”
桑恩月喊人,隋然打了个激灵,后背抵上墙壁,再往后没法撞南墙,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说说吧,怎么回事?”
隋然眼神游移,看看摇头叹气的海澄,又看看被钱姐手势召走的胡思奕,就是不敢往淮安那里看。
桑恩月极有耐心极温柔地又问一遍。
隋然结结巴巴地描述了当时情况,苦着脸说:“然后就……是我头太铁了。”
她没敢看桑总表情,听到芮岚讽刺的哼气。
海澄特别慈爱地摸摸她后脑,然后长长地“唉”了一声:“你怎么不知道躲呢?”
隋然尝试解释钱峰的体型太壮观,跑动起来更是声势浩荡。
明明肥胖到他那种病态程度跑也跑不了多快,可当他占据三分之二的视野,便会给人一种无路可逃的碾压感。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事儿大半责任在她,没什么好解释的。
芮岚问:“后面这么一人过来你一丁点儿没感觉?”
“事出突然,她没看到我过去。”淮安开口打断芮岚,鼻音比前不久明显,瓮声瓮气,“不能怪她。”
隋然飞快地瞄了她一眼。
淮安姿态散漫地靠在椅背,仰着头,不复往前的端庄挺直,蓝色医用冰袋取代了之前保鲜袋和花毛巾裹的冰块。
鼻音重可能跟敷冰袋有关系。
也能看出不再流血,但袖口上斑斑的暗沉锈色看起来仍是触目惊心。
鼻子磕磕碰碰特别容易刺激泪腺,约是刚才流过生理性泪水,半阖着的眼帘微shi,眼皮眼尾也是红。
“你……还好吗?”没话找话地问完,隋然就又想找个小角落装蘑菇。
淮安眼光极淡地瞥她,唇角一翘,要笑不笑地指了指冰袋。
——你说呢?
隋然从座椅上拿起用过的毛巾,匆匆撂下一句:“我去还毛巾。”
逃了。
乡村小院都装有铁栅栏,稀疏爬着藤蔓植物,高度到成年人胸口,隋然前面是小跑,快到借毛巾也是关钱峰的那户人家时放慢速度。
那家院子站了三个人。
胡思奕跟钱姐连说带比划,远远可见脸被太阳晒得通红,脑门上汗津津的,一边说话一边往外看,看到隋然,她肢体动作顿时停滞。
隋然大概猜到小姑娘跟钱姐她们再说什么,应该是介绍几个客人的身份。
因为钱姐的表情越来越凝重,而小院的主人——比钱姐大上几岁、头发斑白的阿姨唉声叹气。
顺风带来了诸如“大老板”、“追究”、“麻烦”之类的关键词。
遇安如果跟海澄和傅兰洲的新团队达成合作,说淮安是她老板上面的老板并没有夸大。
而且不提和兆悦的关系,遇安本身亦不可小觑,胡思奕或许是刚才路上对三位有过了解,这会儿急得都快哭了——是初涉社会不小心打碎老板杯子,觉得天昏地暗下一秒就要塌了的恐慌。
隋然想,胡思奕害怕什么?
钱姐担心什么?
另一位大姐在长吁短叹什么?
身家地位统统可以放到一旁,整件事让隋然自己说,纯粹是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然而引来的祸水被另一个人承担了。
钱姐明明安排胡思奕全程陪她们吃喝玩乐一日游,是她为了几万块的业绩,非要一根筋查到底。
走近,楼上传来钱峰大喊大叫的声音,他用的本地方言,听不懂内容。
对,罪魁祸首是钱峰没错,但说到责任,第二个就得算她。
胡思奕和钱姐都在往隋然这边看,那大姐扭头看见人来,过来开院门,指着二楼窗口说:“你瞧瞧,都惯成什么样了。这孩子还不管教,以后再大点可就无法无天了。你现在还有力气给他擦屁股,等你老了,等咱们老了,你等着他祸祸你,祸祸咱们?你连自己孩子都顾不上,你孩子明面上不说,心里没点埋怨?还是你指望钱峰?你不怕到时候让他把你送到栾港养老院?”
希望大家下载本站的app,这样就可以永久访问本站,app没有广告!阅读方便
后期会推出留言功能,你们提交你们喜欢的小说,我来购买发布到本app上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