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海澄谈完之后的第二天,她分了我一条线索——就是客户,标的很大,一单做完可以直接退休的。我不知道她是出于补偿还是怎样,反正第一次跟客户面谈她也去了。”隋然摇摇头,“那客户,海澄和我叫他N老板。”
N老板是南方人,个子不高,衣着较休闲,但看得出风度,气质上挺符合对成功男士的普遍定义。
第一次的交流持续一上午,隋然对他公司有了大概了解。
N老板是最早一批从酒店转做中低端长租公寓的,比国内几大酒店品牌华往、铂浪等更早,领域更为Jing细。
那时候长租公寓在一线城市尚且属于新概念,至少对隋然来说很新奇。
一上午的交流,N老板讲到不少业内信息,提到跟官方的合作,侧面展现个人以及公司背景。
即使现在再回想,隋然仍觉得那次交流的干货不少,算是给她打开了一扇门,让她接触到更广阔的世界。
所以,她非常在意和N老板的合作,也很慎重,那段时间做了不少调研。
“有天,同事给我推荐了一个新项目,我觉得很符合N老板的需求,于是约N老板去考察。结果到了约定那天,同事有事去不了,就只有我一个人上了N老板的车。”
“我们在车上聊得很愉快,我觉得是。那项目同事盯了大半年,和N老板接触之后,我们确定了那项目,后续辗转打通了业主方几个环节,跟官方部门也沟通过土地用途的更改申办。当然主要工作是业主方协调来做,我们居间方就是核实查证。”
她带去的调研报告就有一百多页,全是自己加班加点做的。
“N老板夸我,说我工作做的认真细致,还说考察项目前想再深入聊聊,我没多想。”
隋然真的没多想。
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方面。
N老板开车停在一家连锁酒店楼下,她甚至还问:“办公室在这儿吗?”
对方却在锁车的同时掏出身份证,指着大堂的方向:“你去里面等下我。”
隋然反应过来了。
可是她想不到怎么办。
她乱了阵脚,烈日炎炎,手冷得指纹无法识别。
巧合的是,阮烁那时候给她发信息,约她有时间见见面。隋然就把自己号码给阮烁,让她打电话过来详谈。
隋然在电话里把时间约到一个小时后,尽可能委婉甚至抱歉地和N老板告别。
后来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他。
N老板倒是给她发过不少信息,展示了他的豪车豪宅,并且出了一份扫描版的全权委托协议——通常来说,这样的协议意味着客户就属于中介机构的某个人,意味着以后只要达成交易,隋然都可以主张收取佣金。
对方给出的条件不可谓不优渥。
但背后的意味同样不言而喻。
隋然一律无视。
晾了他几天,大约是看她没有回应,N老板多少回过味来,发了这样一段话:「小隋,那个项目怎么样了,怎么后边没见你介绍进度了?上回你有急事离开,后来也没有联系我。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隋然犹豫了很久,决定直来直往,问:「为什么要去酒店?」
N老板发了一串玫瑰和色的表情,很快撤回,换了一段信息:「酒店谈事情方便嘛,我们谈事情都是就近到酒店开个房间,安静。你如果介意,以后我多注意[呲牙]」
那后半天,隋然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玫瑰和色并列,暗示等同于明示。
但是公司的客户,她不能拉黑,兆悦专门的客服团队会不定期回访客户。
业绩压力在,服务评分也都靠客户给,低于一定分数对晋升影响很大。
所以就算心知肚明N老板是那种会利用工作便利给自己谋求好处的男客户,她没办法跟上级主管——跟海澄——举证,客户怀有不良企图,不是个好东西。
海澄会不会说你多想了,或者为了业绩,你适当牺牲一下?
“我有时候觉得我们这行没什么技术门槛,只能靠服务争取业绩。”隋然说,“说白了,客户和服务方天然不对等,掌握主导权的永远是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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