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荣听着这一段话,何其耳熟。
早先他也曾说过。
那时还口吻轻佻,只当一桩桃闻逸事,至于事情若是闹大了, 于那钟姑娘名声有碍又待如何,那关他屁事?
可眼下……吕荣前一日才听他那堂兄弟, 嬉笑着说京中都在传,他们几人与土匪共度良宵的事,还问他是真是假,吕荣当时就没忍住,扬起拳头把堂兄打了一顿。
今日再听见这般话。
他们议论的是钟家姑娘,但吕荣却觉得,好似那下一刻便要提到自己似的。
他与那钟姑娘,霎时间感同身受得不能再身受了!
吕荣登时跳了起来,捏紧拳头,冲上前:“你们口中说的什么胡话?”
他那几个一同被绑的好友,也如做贼心虚一般,总觉得这几个议论的人是在含沙射影,一会儿就要揭他们的遮羞布了。
那怎么容得下呢?
于是几人纷纷也举起了拳头。
“嘭”,桌子被推翻。
“啪”,酒碗被砸碎。
“砰”,议论的人捂着鼻子倒了下去。
酒馆里登时乱做了一团。
这边打起来了,自然吸引来了巡逻的城卫军。
又因吕荣的父亲乃是翰林侍讲,这打人的事,便又报到了府尹和大理寺去。
这消息自然也就传进了宫里。
那日跟去的近卫闻声都不由惊讶:“姑娘是早就猜到了今日的情景吗?”
这厢钟念月踏进门来,只模模糊糊听了大概,便抬眸道:“谁在说我坏话?”
近卫忙道:“哪里是坏话呢,是夸赞姑娘。”
近卫忙将吕荣的事与钟念月说了。
钟念月点点头道:“将这人放入什么样境地,他自然就变成什么样的人了,也就懂得别人的苦楚了。倒也不必我动嘴动手,他就先一个跳脚不许别人再说了。”
近卫笑道:“此法甚好!”
钟念月咂咂嘴,暗自琢磨了下,便也学了晋朔帝的口吻,缓步走到了他的桌案前,趴上去,挡住了晋朔帝看奏折的目光。
她眉尾轻扬,道:“陛下,我厉害罢?”
“嗯,念念聪颖。”晋朔帝放下了御笔。
“那陛下要如何奖励我?”钟念月问。
近卫忍不住暗暗嘀咕,心道这桩事不是姑娘自个儿的事么?怎么也能拿来讨赏呢?
此时却听得晋朔帝淡淡道:“赏念念一个大的好不好?”
陛下竟然真要赏赐?
近卫一愣,心中暗道,兴许这便是我为何至今寻不着媳妇儿的缘故了罢。
根本不懂得这个中的弯弯绕!
钟念月愣了下。
赏个大的?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钟念月扭脸轻咳一声,怕是她多想了。她何时变得这么黄了?
钟念月忙又作乖巧状:“不了不了,我素来为陛下着想,陛下随意奖我些小玩意儿就是了。”
晋朔帝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一刹那间,钟念月有种万般心思都被他堪破了的错觉。
晋朔帝应了声:“好。”
打从这日后。
吕荣没少在京中和人打架。
他与钟念月又没甚么交情,他一动手,旁人怎么也不会觉得是钟念月急了,被戳着痛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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