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中的唐秀秀发出一声惨叫,两道暗红的鲜血从她的耳孔流下,在白素的面纱上染出艳色的血痕。
唐义半扶着唐秀秀的胳膊都在微微颤抖,通红着眼恨不得以身相代,咬紧牙关冲着万珊瑚低吼:“万楼主!你还等什么!还不动手?”
万珊瑚还没动作,巫情已经再次将手指搭在血淋淋的伤口上,哑着嗓子慢悠悠道:“万楼主若是觉得值得用唐姑娘十分痛换我一分痛,大可以再动手试试。”
“你……”
“够了!”好不容易替唐秀秀止住血的逍遥子忍不住骂了唐义一句,“让你别带她来非不听,出了事就知道瞎嚷嚷瞎嚷嚷,还嫌不够乱吗?”
万珊瑚不过是拿钱办事,她知道唐门这位大小姐有多金贵,万不敢拿她的小命开玩笑,见状干脆后退一步,在既可以及时出手又不至于太有压迫的距离站定,冲着巫情摊了摊手。
“一个人想要活着或许千难万难,不过一个人若是想死,却是没有人可以拦住。”巫情顿了顿,看向唐义,意有所指道,“你说是吗?唐少主?”
投鼠忌器,看着怀里瘦骨嶙峋眉头紧蹙的小师妹,唐义确实不敢再有动作。
“很好,很咳咳……”巫情的身体本就是强弩之末,强撑着一口气咳嗽许久,才再次开口道,“阿郎,过来扶着我。”
亲眼目睹这一系列变故的邱玉平脸色可谓Jing彩至极。
他眼巴巴望着昏迷在唐义怀里的唐秀秀,整颗心正揪作一团,冷不丁听见这一声包含着复杂意味的“阿郎”,竟一时没能做出反应。
巫情难看愤恨的脸色被挡在层层黑斑之下。
面对唐义万珊瑚和逍遥子联手压迫尚能应对自如的巫族圣女,此刻对着自己成婚不久的丈夫却根本无法遮掩满腔酸楚。
邱玉平看向唐秀秀时眼里的担忧、心疼、怜惜和愧疚,和看向自己时藏不住的戒备甚至仇恨,都化作一柄柄利刃将她生生活剐。
巫情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将遍身血rou酿就的苦果和泪咽下,她逼着自己挺直后背,竭尽全力想要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阿郎不在乎我的命,不在乎自己的命,那么唐姑娘的呢?”
血rou模糊的右手腕被高高举起,隐约可见在内一鼓一鼓跳动的红色蛊虫。
邱玉平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巫情一眼不错地死死盯着他,一字一顿道:“我说,过、来、扶、我。”
虽还不知其中内情,可邱玉平根本不敢拿唐秀秀的命去赌,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后,一步一步朝着巫情走去。
短短时间场内内局势瞬间反转,总感觉自己漏看了一整集剧情的风轻挠了挠头:“好奇怪啊。”
傅长乐就着十三手里的水壶润了润唇,颇有耐心道:“哪里奇怪?”
“首先,巫情对我下蛊又绕了一大圈,就是为了要挟左护法你借助听风阁的力量查出当年那个孩子的母亲,没错吧?”
“没错。”
“可她既然不知对方身份,又是何时对唐秀秀下的手?”风轻暗自嘀咕,“刚刚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巫情并未对唐秀秀动手。”
更重要的是,看巫情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这副狼狈模样,下在唐秀秀体内的,绝不是什么常见的普通蛊虫。
风轻眨巴着眼睛望向自家左护法,没曾想一贯能掐会算的傅长乐却摇了摇头:“这恐怕得问巫情本人了。”
“左护法也不知?”风轻好奇道,“那刚刚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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