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更重要的是唐门一心想要保下来的唐秀秀并不是省油的灯,短短几日之内,她的手上又沾了两条无辜性命。
到了此刻, 她还心心念念用万人尸骨养一枚血珠子去救她的阿宝。
唐义因此甚至不敢离开她半步, 却依旧没法阻止武林盟侍卫的离奇死亡, 也无法阻止越来越多的把柄和威胁被听风阁捏在手上, 成为风大阁主野心之下的砖瓦。
而另一边刚从水榭别庄出来的南疆大长老, 试图强杀被严加看管的巫情不成,转而对邱玉平下手。
不曾想鬼医逍遥子从始至终未放弃练就活人血,闻所未闻的奇毒异药对上防不胜防的南疆蛊术, 同样打的难解难分。
不过武林盟的这些算计打闹都和傅长乐一行无关了,
她和十三走走逛逛看人间烟火的江湖游历多了影九和封悠之, 吵吵嚷嚷的倒也热闹。
缓行的马车停在人迹罕至的山脚,傅长乐这些天Jing神不济,这会儿难得清醒, 正懒懒靠在十三肩头把玩着手中的锈剑,语气颇有些感慨:“这便是当年剑神隐居破关的缥缈山了,据说当年他一位研习奇门遁甲之术的好友在此设下迷阵,百年无人能破。”
“那都是早些年的传说故事了,事实上早在三百年前,武林盟的盟主就带人将这缥缈山翻了个底朝天。”影九努了努嘴,“不然你以为这柄微光剑是怎么到了武林盟的库房?”
“说起来那位剑神好友不少,有野史记载,其顾氏友人也曾作为药引被其生父日日取血,我这些天翻阅典籍野史,才发现当年那邪门秘术,也与南疆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
封悠之边说话边从玉瓶里倒出两枚黑乎乎的药丸:“你要上山我拦不住你,先把药吃了。”
傅长乐眉头拧的死紧,闭着眼睛一口把药吞了,嘴上不高兴地嘟囔着:“我有理由怀疑你是故意折腾我,否则这药怎么一天比一天苦啊。”
此时正是初春时节,熬过冬霜雨雪的树枝冒出脆嫩嫩的绿芽,在懒洋洋的春风中娇颤的可爱。
一行人人踩着青色随意闲话,傅长乐到底重伤刚愈,即使有封悠之的补药撑着,还是没一会儿就露了倦色。
十三虽不说话,目光却一直绕在她身上,见状连忙递上胳膊扶了一把。
山路难行,马车停在山脚未能上来,不过自从傅长乐换了个病歪歪的身子以来,十三也习惯了时不时充当她的移动座驾,手臂一弯就要抱人。
没曾想傅长乐伸手一挡,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掐着嗓子颐指气使道:“十三你背我。”
十三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不过比起愁眉苦脸暮气沉沉的消沉样,眼下这幅眼珠子乱撞不知打着什么主意的模样显然让他不自觉松了口气。
傅长乐趴在十三肩上,消瘦的下巴在他的颈窝处蹭了蹭:“把微光还给那位剑神后,我们就去沂阳吧。我想去看看现在的沂阳城。”
十三闷闷的应了一声。
隔着薄薄的春衫,贴在无人看见的后背,傅长乐的脸上终于露出疼痛难忍的神色。
她一贯能忍疼,可从昨日开始,她的身体里仿佛有一把钝刀在慢慢切割血rou,一刀,一刀,将身体和灵魂割成两半。
这根本就不是求生意志强弱的问题,傅长乐心里很清楚,一碗一碗苦药灌下去吊着的这口气,当真撑不了多少日子了。
南疆的那位大长老确实学艺不Jing,他从始至终都没发现,这具身体内的移魂术不过是当年为了给靖阳换身体的附属品,小心伺候着尚且不能保证长久,更何况被毁了大半,纵使用尽手段修修补补,也不只是聊胜于无罢了。
不过这些日子以来影九等人从不提及此事,整日里聊聊江湖八卦侃侃山川美景,刻意做出轻松惬意游山玩水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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