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事发突然,加之事态紧要,他根本没有多言。花卿如何知晓是水患的?他垂眸看向黄玉镇纸下压着的纸张,只见上面详细书写了淮南道历年水文记录。
东宫眼中欣慰,花卿只从淮南道急诏五个字就知水患之事。堪称一叶知秋,足见其心思细腻,思维敏捷。他果真是可造良才,未来定能成为治世之臣。
他心中感怀。
总算整理好书籍,卓枝累的腰酸背痛。
一转身,她就瞧见东宫站在门边,正专注垂眸看着她誊写的纸张。
她唤:“殿下金安!”
东宫将纸张重新用镇纸压住,抬眼望向他,只见他眼下一片青,十分疲惫,饱受案牍之苦。
霎时心里一片柔软,他虽名为东宫伴读,但并未领职,又是未及束发......东宫劝说:“二郎,若是累了便回厢房休憩一阵,待醒了要刘内侍陪你回建宁侯府。”
卓枝不想走,但她也不愿与东宫争执。
就在这时,一阵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卓枝顺着门向外望去,只见月亮门外进来数十人,大略一看就知都是熟人,东宫詹事府詹事领命前来了。
为首的正是宋秀文和应道奇。
应道奇见书苑亮着灯,率先迈步走来。
见到东宫,他问安:“殿下金安!”
他见到卓枝也在此处,对他微微点头,而后拾起桌案正中那本书《大昭治水》,摩挲半晌才道:“先鹤道子这本《大昭治水》竟在殿下这里,这可大好了。”
什么?
这本书难道是什么名书不成?她是见它上书大昭二字,才想恐怕是近年大昭水文情况,便将书摆在案上。
宋秀文插话:“有这本书极嘉,只可惜先鹤道子隐居终南山修道,许久没人听说过他的踪迹。”
应道奇说:“殿下将书整理出来了?我等该早日为殿下分忧。”
东宫垂眸看纸张,闻言淡声说:“多亏了卓二郎连夜忙碌。孤看过了,比孤先拟的单子更要丰富,十分齐全。”他说罢,将纸张递给应道奇。
瞬间,众人看她的目光都不同了。
连夜,这样多的书籍,纵然一目十行连夜看完也不可能,何况整理出单子来。他们自问,没人做得到,卓二郎绝非寻常人。
因半个时辰后,东宫还要上早朝,因而趁这会,东宫引众人于崇文馆议事。
卓枝无事可做,她不懂治水调兵,运输粮草这些事。
她站在廊下,一时竟然无事可做。
崇文馆里蓝衣男子踱步而出,他见卓枝立在廊下,凑过来问:“某是陈三郎,二郎还记得吧?”
卓枝点头。
陈三郎是武将世家出身,恐怕此次押运粮草就要用的上他。这会讨论治水,他应是和自己一样,插不上话,所以才溜出来。
陈三郎是个话痨:“先鹤道子知道吧?他可真是个怪人,这些年修道也不知如何?”
卓枝尴尬笑。
陈三郎又说:“他三十岁治水出山,先帝称他是能吏,赞治水之事无人能超他其右。可惜四十来岁便又入山修道去了......他长得奇怪,半边脸上是白的,另半边黑,更怪的是他眉心长着颗拇指大小的红色痣。你说怪相是不是能出奇人?”
半边脸是白的,拇指大小红色痣......
这相貌怎么和终南山送她承露的古怪道子相貌这般一样?
难道说,他就是先鹤道子?
治水大师?
卓枝匆匆告别他。
这事关紧要,她不敢轻易下定论。
以免让大家空欢喜一场,她留了字,请刘内侍放在寝殿桌案上。毕竟她自上京城快马赶去终南山再赶回来,一来一去约莫大半天。等东宫回到寝殿休息差不多就是下午,那会此事应该已经确定。
到了那时东宫看了留字,召她进宫,她就能将这事说清楚。
※
与此同时,肃王府烛火亮了一夜。
先是肃王别院无端起大烟,众人以为肃王幼子胡闹弄翻了烛火,引起火灾。众侍卫胆战心惊,冲进去救火,没想到只是四处起了烟雾,并没有一星半点子明火。
白忙一场不说,还被肃王幼子狠狠发作一通,因被搅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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