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愣愣地反问。
“我说,”他像是故意慢下语调,“我,喜欢你。”
三秒后,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强烈起来,重新又抓起阿笙的手,深深地凝视她那双如烟水般明媚的眼睛,好像要把她的模样轮廓清晰地刻进自己的脑海里。
她随即听见他近乎激动的声音:“我此颗真心里全是你,实话不瞒你,当我第一次在荀司空府里看见你行错礼的样子,就喜欢上你了。”
“喜欢?”阿笙下意识念了遍。
他点头:“是。你是不是怪过我待你轻浮?那是因为太过在乎,反而不知道怎么才能更自然地接近你,怕你会厌恶我,更怕你躲着我,所以才故意惹你生气恼怒,好再有理由去见你啊。”
“你是认真的吗?”
“我以我曹孟德的性命发誓,没有半点虚言。”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言,想等了这么久,她终于等到了这些话。
这是她卞笙这辈子活到现在,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说我喜欢你。
一直期盼从他口中说出的话,他终究说了。
“这次我们失败了,我必将被满城通缉,怕是要一直亡命下去。你愿意和我远赴故乡谯县,招募义兵讨伐董卓,拯救天下吗?只要你不害怕那些未知的艰险,我们就一起去那里成婚,从此你便是我曹孟德的妻子。”
他盯着阿笙的脸庞,期待得到愿意的回答。
“无论你说好还是不愿,我都尊重你的选择。”
阿笙很想点头告诉他说自己愿意,这正是她等了这么久最想说的话呀。
头刚点了一半,没想到瞬间脑袋一股热流上涌,她突然晕了过去。
许是因为失血过多,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眼睑便猝不及防地沉沉闭上,意识坠入了黑暗的深渊里。
昏沉中她做了一个真实而缥缈的梦,悠远地像是来自从前,又像来自今后。
——梦见荀彧在自己面前,端起一方小樽一饮而尽。那里面是一杯鸩酒,泛起一圈圈蛊惑的波纹 。
阿笙绝望地想要拦住他,他却好像没看见她似的,毫不犹豫地饮下了那杯毒酒,嘴角向她扯出一抹笑意,难以言喻的哀伤却扑面而来。
阿笙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只是放声哭喊,直至嗓子也变得嘶哑,怎么也喊不出声了。
她看见一寸寸血从地砖上渗出来,化成青色的蔓蔓藤萝,幻变成奇形怪状的烟雾,将他缓缓地吞噬。
顷刻间,那个温文尔雅的如水公子就消失在了她的面前,就似乎从来都没有来过。
“文若,文若!”她哀哀地喊着他的字,却再也听不到半分回响。
梦中的她混沌不醒,却不知梦外是何景象。
曹Cao见她还没回答自己便沉沉入睡,心道阿笙必定是太过困倦,故而怜惜地端详她熟睡的眉眼,用眼眸里的光勾勒她的轮廓。
见她因为寒风而惊颤,他伸手脱下外衣盖在她身上,却听见她突然急切的叫唤声。
他心中一动,靠近去听,却发现她在梦中哭喊着“文若,文若。”
语调哀凄,似是绝望与难舍难离。
原来她就连在梦境里,念的一直都是荀文若。从来都不是他曹孟德。哪怕阿瞒,她也不屑于去唤一声。他悲哀地想,或许她从来都没有对他付出过真心。
原来十年时间,早让她爱上荀彧,怎么也割舍不开了。
十年啊,她到现在一共才活了几个十年,又怎么可能不爱和她朝夕相处的人。
他甚至怀疑,或许从一开始,她的心里就没有过自己半分位置,一切都不过是自己可笑的自作多情罢了。
两情相悦,都只是诗经里才有的故事。要么是传说,要么,就成了笑话。
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紧袖口,他真想趁她熟睡没有意识的时刻,索性抱着她连夜出城自此远走高飞,但理智及时克制住冲动,他想,既然自己一直会错了意,何必要一直错下去。
一念至此,他轻轻抱起熟睡的女孩,在夜色下行至荀府。
“荀公子,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见荀彧一脸急切地接过怀里的阿笙,他的心像被荆棘猛得扎破,微微作疼,隐隐生冷。
“曹公子请说。”
“在下早已倾心与阿笙姑娘,可惜她对我无意,梦中全然喊着他人的名字,故在下请求荀公子善待阿笙姑娘,给她想要的归宿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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