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浮生让她坐下,冷静地道,“我会处理好,你只需要专心读书就好,其余的事你不需要参与。”
说着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孟浮生接起,了解了电话那头想要表达的就挂了。他帮孟浅念整理了整理头发,对她说,“听话,我派司机把你送回去。”
孟浅念从小到大都听她哥的,现在就算有千百个不愿意也只能不情愿地点点头。
“小姐,孟先生到了。”
“告诉他我在卧室。”周嫣然合上了司机给她的那份调查资料。资料上关于姚汀的信息比楚诚调查的还要详细。
没一会儿,管家便带着孟浮生来到了二楼周嫣然的卧室门口,随即敲了敲门。进去后他们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周嫣然。
周嫣然早已卸下早晨刚画好的妆容,代替的是用了比平时白两个色号的粉底,来凸显自己的虚弱无力。
“浮生?你怎么来了?”周嫣然装作惊讶,满眼痛苦地望向他。
孟浮生看了一眼管家,周嫣然便开口继续说,“都怪赵叔叔,他可能太担心我了,便擅自把你叫来。”她又侧目道,“赵叔你先去忙吧。”
管家立即退出房间,只留下他们两人。
孟浮生双手插着兜,显然没有坐下的打算,“找医生看过了吗?”
“嗯,看是看过了,没什么用。你也知道的,自那以后我总是反反复复生病。”周嫣然靠着床屏,进而暗示着,“医生还和我说,除了注意身体之外,情绪上也不能受什么打击。”
周嫣然清醒得很,她知道自己必须先下手为强。她绝不允许孟浮生有任何可能,来开口提分手的事。
“这两天我会帮你再找个这方面的医生,让他来帮你调养身体。”
“劳你费心了。”周嫣然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
她这副样子本该是任谁看了都要心疼的,可孟浮生却无动于衷。他脑海里忽然涌现出一个问题:这么多年来姚汀生病的时候,是谁陪在她身边的呢?她那么能哭。
井和的街道总是给人很空旷的感觉,夏日道路旁郁郁葱葱的树木,让这座城市看起来像日本动漫里的那般静谧,可当秋冬到来时,反而显得有些萧索。
姚汀读书的时候,放学总是喜欢慢慢走回家。她白色的帆布鞋一路上踩着枝吖枝吖金灿灿的落叶,耳朵里塞上耳机就能与整个世界隔离。
“嘿!”
自己肩膀的右侧被拍了下,姚汀想都不用想地摘下耳机,向左后方扭头,翻着白眼说,“宫观洋你能不能别老吓我。”
宫观洋跨在车上,笑着对她说,“习惯就好了呗。”
“习惯你个大头鬼。”两人继续往前走。
“昨晚晚自习干嘛去了?”宫观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不自然。
“没干嘛啊,怎么了?”
“这不怕你学坏,及时让你悬崖勒马。”
“快得了吧,你会学坏还差不多。”
一片落叶落在了姚汀的头发上,宫观洋停了下来。他一手扶着自行车,一手将落叶替她拂去,微微弯下身,轻轻地对她说,“我怕你忘了我。”
宫观洋澄澈的眼眸倒映出了自己的模样,那一刻姚汀觉得或许是夕阳的缘故,让他周围像是有柔和的微光,她笑着说,“怎么可能!”
宫观洋揉了揉她的头发,又恢复了他平日里欠揍的语气,“那是,姚汀你真是走运,从小看着我这张这么英俊的脸长大。”
姚汀懒得搭理他,任他自恋到没底线。
“你天天听什么呢?”宫观洋问。
“你要听吗?”姚汀递给他那只摘下的耳机。
宫观洋接过,白色的耳机线沿着衣服的走向延伸,两人向家的方向走去。人群来来往往,耳机里隐隐约约传来,“Look how they shine……Look how they shine for you……”
她不知道宫观洋那样的光芒,是因为她而闪烁,只是因为她。
可那时的孟浮生,独自一人站在人群的另一端,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孤寂得像个迷路的小孩子。
第二天,孟浮生到教室时已经快上早自习了。他刚走到座位,姚汀就笑着跟他打招呼,“早呀。”
笑,笑,笑,总是笑那么漂亮干嘛?
孟浮生没说话,自顾自地坐下,稍显用力地翻着课本。
姚汀觉得今天的气压好像有点儿低,手里抓着卫衣的带子,打了个颤就接着背课文了。
背了一会儿,姚汀合上课本侧着头问,“孟浮生你能挑我背古诗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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