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感觉2010年唯一的好电影,全世界就只剩下我没看过!”
“没事啦,今年说不定会有更好看的。”新发下的书硬到纸张锋利得差点把姚汀的手指划破。
“我当时看到海报上都是蓝色的人,奇奇怪怪的,谁会想要去看那种啊。”
姚汀也同感,当时孟浮生说要带她看这部电影时,她看到海报上的画面也有些犹豫。不过还好没有错过,两人看完电影后,被震撼得抱着爆米花讨论了很久。
姚汀想了下电影情节对前桌道,“里面有句台词很重要,是:I see you. ”她说着将这句话写在了草稿纸上。
“我看见了你?”
“嗯,怎么说呢。”姚汀的两手交错上撑,下巴压在了手背上,“不是普通的那种看见,是彼此心灵上的感应、理解与接纳。”
“那听起来感觉好难哦。”
“对,很难。”
楚诚放学后,就从自己班儿跑到姚汀班教室门口来拿孟浮生的作业。他对站在门口的姚汀道,“浅念放寒假了,孟哥去接她,晚上他回来会联系你。”
姚汀把那摞书本抱给他,点点头笑着说,“真好,上次浅念回来我们都没聊够她就得回学校了,寒假终于可以和她玩儿好久了。”
这时宫观洋正走向教室来找姚汀,楚诚看到他后便故意提高音量说了句,“哈哈,你也别太想孟哥,我先走了啊!”
“回家吗?”宫观洋走来后碰了下姚汀的胳膊,没有理楚诚说什么,低头问她。
“打算先去吃点饭,我快要饿死了。”
两人边下楼边讨论着要吃什么,可能是放寒假的原因彼此心情都挺愉快轻松。
“还是那家鱼丸面怎么样?”宫观洋提议道。
“正有此意!”他们三步两步轻快地跳下楼梯的台阶,直奔鱼丸店。
冬日里大家都想喝点儿暖胃的汤,鱼丸店的生意自然很好,人声鼎沸。鲷鱼的香味弥漫出小巷,银丝一般的面上泛着些许油光,汤面上浮着圆敦敦的鱼丸,真是吃多少次都吃不腻。
“老板,两碗鱼丸面,还是老样子,一碗不要葱,另一碗不要香菜。”姚汀放下书包开心地和老板报单。
宫观洋启开一瓶北冰洋,往里放了根吸管递给她,自己喝着可乐。
“你干嘛也不回家吃饭,你们家肯定又是豪华营养大餐呀。”姚汀喝了一口饮料,还有些冰牙,无不调侃地对他道。
“不想回家。”
“怎么了?”
“二位的面来嘞!”
宫观洋欲言又止,喉结翻滚了下,接过老板手中的面放在姚汀面前,换了个话题,“你寒假打算干什么?”
姚汀拌着面说,“不知道,也没什么计划。你是不是还得每天去补习班?我看恩桃也在报名名单上。”
“嗯,比上学还累。”
“你爸也真是太拼了,你成绩那么好还要求那么高,不像我爸,任我自由……”
说到一半的话像是崩断了根弦。姚汀看着弹弹的鱼丸,到嘴边的句子蓦地被堵着说不出来。不经意间提到了内心深爱着的,却已离开的人,让她无法完成未说完的话。
想到这里,宫观洋的心也随着姚汀刺痛了一下,含糊地道,“吃吧……面要凉了。”
埋头吃面,姚汀眨了眨眼睛,觉得眼里的水雾一定是因为面的热气太熏人。
吃完饭回到家还不到晚上8点,家里的寂静将那久远的孤寂不断放大,再放大。姚汀在昏暗的家中无序地缓慢踱步,连灯都不愿打开,光亮只会更让她感到孤独。
一个人,又是一个人。可为什么感觉不到一点自由的感受呢?为什么站在这个家里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呢?
渐渐地,姚汀想立刻摆脱这份窒息感。她坐立难安,决定先去孟浮生家楼下等着他和浅念。有了这个念头后,她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们。
沿路树枝上的雪像要把枝干压折,她小心翼翼地躲开地面上结的冰。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想见的人,她的脸上便不自觉浅笑着,总算感到呼吸顺畅。
她快走到小区时,却看到小区大门口围着一群人,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说,“现在这世道呦,小子都敢打老子了呦。”
“这孩子不是咱小区4号楼的吗?好像就他一人住。”
“旁边那个姑娘是他妹吗?我看是老子不管儿子吧?”
姚汀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想要穿过人群走进,这时听到了女孩害怕到颤抖的哭声,“哥!别打了!”
是浅念的声音!
顿时,姚汀焦灼地向前挤,在推搡中终于挤到了人群最前面。然后她就看到了孟浮生一拳打在一个衣着邋遢,穿着破旧棉袄,40多岁的男人脸上。一拳下去后,不顾那个男人的反抗,孟浮生又将他从地上拽起。
当拳头要再次落下时,浅念哭着用双手拉着自己的哥哥,试图让他冷静些。而旁边的地上散落着的是被摔开的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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