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峰将吴婉君的尸体带了回来,吴县令见到尸体,竟没有任何喜怒,他这才发现整个余阳县衙有问题。
他只好独自一人寻了块隐秘的福地,将吴婉君安葬了,褚云峰原本想要在县衙查一查事情原委,可没想到一个月没到,县衙便接到了吴县令升迁的消息。
爱女惨死,吴县令竟升迁了!褚云峰愤怒之下,最终选择了离开县衙,谁想当他离开县衙之后,却得知吴县令被贼寇杀害的消息。
想都不用想!这一切定与那对父子有关!
可他如今只是一介草民,又如何法办那对父子?
辗转几年,皇天不负有心人,褚云峰终于等来了一个人,临汾县令,聂青。
第18章
连绵的大火将这世界烧得半分也不剩,他奔跑在无尽的尸体残骸中,身后有一团火正穷追不舍地追赶着他。
终于他逃到了一处悬崖边,面前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若再往前一步,便万劫不复。
突然一个手执匕首的男人站在他面前,他看不清这个男人的长相,但却能感到这个男人身上传来的杀气,男人紧紧逼近,有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杀了他!杀了他我就给你想要的一切!杀了他!”
男人身形一顿,似是在犹豫,那女人怒了,直接将男人拖了回去,“你不敢动手,那我来!”
说完,那把镶着宝石的匕首直接往他的面门而来。
顾怜英猛地惊醒,冷汗从善如流地从额间落下,他顺手拿了枕边的汗巾擦了擦,抬头而望,天还未亮,大约是卯时。
他自嘲一笑,他以为下山之后便不会再做这样的梦,没想到才过了几日,梦魇又来了。心脏跟着砰砰直跳,这一回,那女人大约得逞了吧。
不知从何时开始,这梦魇一直伴随着他,每每入睡,总有一男一女追杀着他,而他却怎么也看不清那两人的面貌。
罢了,这时辰再睡也睡不着了,不如起来走走吧。
县衙早已有捕快前来点卯,他前去应了卯后,便走出县衙迎着朝露闲逛着,刚过下元节,天气已经慢慢转凉,冷风乍起,卷起他那身薄薄的青衫,叫他浑身一哆嗦,更是清醒了几分。
不知觉中,他行至一家茶馆前,鬼使神差地抬头一望,斗大的“琼琚阁”三个字映入眼帘,明明茶香四溢,却取名为琼琚,倒叫人生了些许的好奇之心。
茶馆刚开门,见有客至,茶博士笑脸相迎,将其引入厢房后,才问道:“客想喝什么茶?”
顾怜英看了一眼厢房内井然有序又十分讲究的茶具,还未出声,便有一女子的声音传来,“这位客人自然是要喝天香暖茶的,快去备些来!”
一女子盈盈而入,略施粉黛的脸如沐春风,一身浅碧色的衣裳带着一丝茶香裹了进来,她行至顾怜英面前,微微福了福身,“客许久没来了。”
自上回刚入临汾县,他独自一人在琼琚阁饮了整整一日的茶,之后便进了衙门,再也没来过了,他浅浅一笑,难为掌柜还记得。
“今日得空。”他微微一笑。
说话间,茶具已然摆好,徐慧娘入座,点燃茶炉开始烹茶,“这么长时间了,客可曾寻得想要寻的了?”
顾怜英弓着背笼着袖子,目光却有些飘忽地看着茶炉里飘起来的袅袅青烟,“既来之则安之。”
徐慧娘微微一笑,手里的动作却一刻也未耽搁,行云流水之际,竟有一丝大家之风,半晌之后,一杯暖香的茶被捧到他面前。
他微微一嗅,“掌柜今日的茶里,似是多加了一味。”
“客好灵的鼻子!”徐慧娘掩嘴一笑,“妾在里头加了一味薄荷,薄荷清新怡神,还望客今日有个好心情。”
“多谢。”
正喝了一口,门外忽而有了动静,顾怜英眉头微蹙,却见林英跑了来,“顾仵作,大事不好了。”
顾怜英一愣,随即将茶水放下,“掌柜,这茶顾某先记着,改日再来喝。”
徐慧娘很是识趣,只道,“既然客有事,妾便将这半盏茶留着,等客再来。”顾怜英微微颔首,放下银两后,便同林英走了。
天气是越来越凉了,刚从琼琚阁出来,迎面的冷风只叫他整个人再次抖了一个激灵,好在接下来要行路,走着走着倒也不凉了。
林英边走边道,“今日一早,有人来报案,说有一男子吊死在了树上,我们赶到时,那男子竟是□□……”林英眼底有些怒意,在他看来被吊死已经是极其耻辱之事,如今竟还□□,这更是奇耻大辱!
案子发生在临汾县玉龙村,顾怜英赶到时,聂青也正好到,眼前是一处不大不小的院子,院中有一棵老槐树,树上吊着的便是本案的死者。
莫竹怀道,“大人,死者叫简小郎,其母马氏今日一早起身,发现死者后惊叫数声晕了过去,邻里发现便去县衙报了案。”
听着莫竹怀的简报,顾怜英走近尸身,抬头而望,眸底微微一动,尸体已然僵直,脚底遍布斑点,地上满是死者秽物,一股浓重且独特的臭味熏鼻得很,再看他周身,一件披挂也无,确实死得不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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