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越度过危险期、从昏迷中醒来时已是三周后,重物飞速落地产生的巨大的冲击力导致他胸肺部受的伤不轻。昏沉的意识开始渐渐恢复清醒,他首先感受到的就是肺腔强烈的疼痛以及呼吸的不顺畅,快要喘不过气。双眼艰难睁开,只模糊地看到旁边站着个人。
那是护士在给输ye瓶换药。
“咳......咳咳......”一动就牵引起胸腔泛疼。
“诶!您醒啦?”小护士欣喜道,“我去叫医生过......”
正说着,连越却轻轻摇了摇头。他的视线缓缓看向护士的身后,一个纤瘦的身影正坐在床头边的小沙发上打着盹儿,手撑着头,柔黑的长发散开披下来,从他这个角度,正巧能看到青年小半张娇俏的脸,红润润的散发出一种温柔而又动人的美。看样子是真的太困了,在等待连越苏醒的过程中没忍住睡了过去,并且还时不时地发出了细微的鼾声。
连越很小声地嘘了一声,眨眨眼用眼神示意护士先出去。对方立刻领会,微笑着轻手轻脚离开了病房,将空间留给了这对小情侣。
真好,能让他在刚醒来就看到他爱的人。
在这段昏迷的日子里,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仿佛回到了年少时最轻松愉悦的时光,他想起与岑凌的初见,想起上学时时常偷偷跟在他身后的小少年。他比岑凌要大上好几岁,他们总是错开不在同一个学校。那时候朋友总开玩笑说,岑凌就像是他的小跟屁虫,老是很小心地跟着他,又不敢离得很近黏上来。
那大概是男人骨子里的一种虚荣心。他很享受有人追捧、有人一心一意地喜欢他,明明自己心里对岑凌也有感觉,可两人却都不明说。他看着好友将后面小心翼翼追着他的岑凌拎过来,问对方是不是喜欢连越,想不想和他在一起,白净的少年羞得脸颊通红,支支吾吾地愣是没说出一个字。
好友大笑着说这小朋友好可爱。
他也笑了,甚至产生了想和岑凌谈恋爱的念头,他也喜欢对方。可岑凌太小了……现在还不是时候,何时才是正确的时候呢?他也不知道。
唯一的一次快要戳破那层纸,是他从军校毕业、家里为他举办晚宴时。岑凌和斯里也受邀参加,他有快两年没见过岑凌,记忆中那个瘦瘦小小的少年居然长高了一大截,十八岁,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
有两年没见,岑凌对他的喜欢有增无减。
岑凌第一次喝了酒,易醉的他满脸酡红,大着胆子向连越道出了心意,却好巧不巧被老教授和连越的nainai听了个正着。教授心里有鬼自然是不可能让他们在一起,连家也不同意,连越的nainai不允许继承人是个同性恋。
尽管她也很喜欢岑凌,这个从小被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们又分开了,连越被迫去边境打了好几年的仗,直到nainai去世才申请调离岗位回到帝都,再次遇到他的心上人。
没成想这一遇,却让他们分离了十年之久。
之后发生的种种没法再改变,世上也没有后悔药。不过还好现在他和岑凌又重新在一起了,而这一次,再无任何阻挡。
连越正艰难地撑起上半身换下姿势,不料却扯到了肺腔里的伤,疼得他又控制不住地咳嗽了几声。这下岑凌是终于醒了,看到连越在动他竟愣了一小会,显然是刚睁眼还没完全清醒,怔怔地看着床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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