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膏锋锷,民填沟壑——交战是下下之策。”他心中有仁义,开口成清风:“我们是兵卒,战场是荣辱之地,我们的信念即是为国家为君王,或伤或残甚至战死沙场,都不足惜。可是在百姓的眼里就不同,战乱给他们带来的是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家破人亡,他们的信念只是好好生活,安定和平。而国家以百姓为本,以民为重,我们既然驻守在这里就要消融掉一切能够引起战争的因素,维护他们现有的和乐生活,明白么?”
碧奴深深地看着他,眼眸似静止不动的石潭。
第24章 鲜衣
沈清慎是个神采飞扬的少年。
书卿第一次在沈清言的书房里见到他的时候,脑海里即刻跳出来这个词。
此时他已二十有四①,如何担得起少年这一称呼?
书卿摇头不语——那股全身上下都在恣意的自信,以及眉眼明明白白地展现着的骁勇跋扈,与年龄是没有关系的。正因如此,书卿一直笃定地相信,倘若没有意外,即便到了灰须白发之际,沈清慎都会是唯一的少年。
她端茶进去那会,沈清言坐在日常的椅子上,神色甚是头疼无奈,而沈清慎正背对着她,扯嗓子哼道:“大哥你个没良心!”
“爱睡就睡,不然睡地上。”沈清言睨他两眼:“莫再嚷嚷,你嫂子来了。”
他果然转过身,些微黝黑的脸容衬着灿烂的笑:“大嫂。”
她低头叉手向前道:“三叔万福。”
似乎找着人掏心窝子了,他呱啦呱啦就对书卿倒起苦水:“大嫂评评理!我这一路颠簸,屁股差点颠出疮,‘飞渡’跑得都快口吐白沫了,大哥他竟让我睡书房!睡书房!有没有天理?”
书卿听沈清慎连不雅之词都当众说出口,脸色忽而臊得厉害。眼悄悄瞄沈清言,想看他神色回答,却见他面容如常清漠,眼角处甚至还流露出对弟弟的玩味,一时竟没分清到底是好兄弟之间的调笑还是故意捉弄。
她装作不觉,转了话头:“三叔可是去见国公爷和太太回来?”
沈清慎点点头:“去了,大伯要留我吃饭,我没吃。”
“正巧我们这儿也摆饭了,三叔就赏脸留下吧。”书卿轻声笑道,转头问沈清言:“大爷可要和三叔小饮?”
“嗯。”
“喝甚酒?”
“日日新。”
“那我现在就去准备。”
……
桌上摆放鲜美的菜肴苏油野鸡爪,有鹿筋五香羊rou、金银豆腐片汤,山药炖rou,鲜菇春笋等等。
书卿为他们两人倒了酒,自己便坐在沈清言一旁,默默吃饭。
沈清慎在沈清言面前丝毫不拘束,喝完一小杯酒,张口就道:“许久不见我大哥,来来来,小弟为大哥夹个鸡腿。”说罢,直接拣个沉甸甸的鸡腿放他碗里,那鸡腿甚大,碗显得极小。
沈清言看一眼碗里无从下口的鸡腿,淡悠悠回了句:“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然后把自己的碗往边上推过去。
书卿便知会地换个空碗把鸡腿挑出来放一边。
沈清慎已然皱眉,明目张胆地啧了一声:“大嫂你别惯着大哥!”喝了酒,话都开始醉醺醺的:“以为大哥很正经呐?那叫假正经。”停下又开始嘻嘻:“大哥喜欢画画,尤其爱画仕女佳人。大嫂不知道,他的书房以前就挂着一幅佳人图,我每次去都觉得画中佳人在一点点抬起眸来看我——我至今都怕他那书房!②”
话到这里,连书卿紧张起来,忙问:“这是怎么?”
沈清慎拍了一下沈清言大腿,还不知道拍错,口里道:“后来才知,那不是我看错。黑心大哥共画了十二幅一模一样的画,就只在眼帘处有微妙的不同,每五天便换一幅上去,就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沈清言先是皱眉,想呵斥他手胡乱拍,听完他说的话又不觉扬起一丝笑,轻慢道:“那不是为了防你这对闲情雅致一窍不通的大粗汉子?”
沈清慎嗖地站起来:“大嫂!你看他。”
沈清言云淡风轻道:“这么多菜都堵不住你的嘴么?”
话说这沈清慎回来后,竟十分快意,日日在外游嬉,好在不沉溺于酒楼青院,或是拜访在京大将,或是寻游兵器古玩。
沈清言自有公务,当然不陪他一起,只夜来趁空聊会西砚那边的事,包括二公子沈清贤。
这日,书卿接了个传话,话罢,她便带着珍珠和落影走出去。
只见偏门处停着辆马车,马车旁站着的是陈侯府的姚管家,他见书卿走出来,连忙上前,托手作揖道:“夫人。”
书卿点点头回应:“姚管家辛苦了。”
姚管家垂着头规规矩矩恭谨道:“是这样,凌望黎家的表小……公子要拜访您,太太命我安排车马送来。”太太自是书卿的母亲,这位表……公子,书卿微微皱眉,思索一瞬儿便猜出来,是凌望外祖父家的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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