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九唤道“大人手下留情!”
上官伊吹又重手敲了一下。
“咚!”
玉屏笛尾悬挂的惊鸟,护花二铃嗡嗡相击,自哑铃中荡出缥缈的白波,浅浅钻入东佛的耳洞。
白式浅神色聚寒:“方才幻彧外吹笛的是他。”一副想凑近观察上官伊吹的姿势。
绝不行!
戚九控制不住抬腿,往蠢蠢欲动的人的白澜屠苏上踩了一脚。
白式浅瞬时鸷酷,瞪他。
“你想踹我?你就这般看重这个莫名其妙认识的家伙?”上官伊吹更狠瞪他,抄起手里玉屏笛,对准东佛的额头。
“咚!咚!咚!”
滚滚的白烟旋即钻入东佛的耳洞。
“好痛!”东佛抱住自己的脑袋,回魂般从床上跳了下来,猴子一般满地打转。
“俺的头盖骨,俺的胸,俺的小拇指!”哪里都痛,哪里都像被人撕碎了又重合。
白花花得闪来闪去。
“穿上衣裳!”
“有伤风化!”
上官伊吹与白式浅不约而同,一脚绷出,把猴子踹回狼藉的被衾中。
戚九目瞪口呆,“东佛,你没事吧?”
胳膊旋即被上官伊吹用笛子敲了一下,“今日的幻彧涉及数条人命,你作为人证,不得滞留在此,现在必须跟着我往鲤锦门走一趟,将事实原委述明清楚。”
啊?能入鲤锦门?
“大人请先勿恼!” 戚九心内万分开心,拱手作揖道“能为大人效劳,一直都是小人的荣幸,不过我大哥今夜离奇消失,至今下落不明,所以还请大人允许我先找到大哥。”
上官伊吹并未一口否决,招手唤来一个鲤锦卫,由他去寻。
果不其然,鲤锦卫长期接受训练,极快便在药坊内的一个小型幻彧内找见谢墩云。
谢墩云此刻已然Jing疲力竭,他自翻入围墙后就不自觉进入另一个幻彧,被幻彧中重重叠叠的景物搅得眼花缭乱,险些困死在其中。
戚九主动上前扶他,谢墩云连唠叨的劲也没有剩几分。
上官伊吹命人抬走尸体,又令人架起昏昏软软的谢墩云。
戚九忍不住恳求“能否把东佛也带上?他对大人您也是非常有价值的。”
来了两个鲤锦卫,用裹尸布将东佛卷裹,扛上随行的马车。
上官伊吹忽然散笑道,“话说,你的家当可都带齐?”
戚九偷窥白式浅,对方完全不用招呼,自行单足点地,手持纸伞临飞至马车帐顶,盘腿坐下,一副铁心监督自己的决绝模样,赶紧道“绝对不敢再耽误大人您的公事。”
一行人旋即上路,留下些许数人处理余下事务。
坐上羁押人犯马车,在场的谢墩云与东佛早已经被蒙上面罩,上官伊吹扬手驱走替戚九戴眼罩的鲤锦卫,有意无意地坐在车帘近处。
东方渐亮的曙光透过车帘,朦胧在上官伊吹Jing细无瑕的脸侧,勾勒出的明暗,便在他的长睫间沉浮。
戚九私下忐忑难安,唯独一双贼溜溜的茶色眸子,偶然落在他的脸上。
现在,他也要把他的脸上盯出窟窿来了。
马车粼粼摇起,东佛支支吾吾道“俺好难受,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我也好想吐,”谢墩云禁不住扶腰,“小九,小九你在吗?来替哥揉揉腰,哥昨夜只吃了一截水藕,却翻了上万个墙头,肾都要闪坏了。”
上官伊吹微横了一眼,一把将手中的面罩丢在戚九胸口。
“自己套!然后蹲一边去,这里不是让你们讲难友情谊的地方。”语气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容可抗拒。
戚九本来也奇怪他不该屈尊跟他们乘一辆马车,如此看来,很有提防他们联手遁逃的意图,自觉听话套上面罩,规矩蹲在车帐边去。
车马行了约半个时辰,戚九明显嗅到股股翠竹的清甜甘香,大约是马车进入了竹林深处,不由蹙起鼻子多闻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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