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你记住,以后谁敢随便动娘一根毫毛,说娘虐待梅子这种废话,你就把那个人揍个半死,听到没!”
竹子沉默将手浸没在水盆子里。
猪脸妇人一瞥,尖声叫道,“你手怎么了?怎么全是伤口!”
“没怎么,打沙包时蹭破一点皮。”
猪脸妇人手指戳在他的额头上,“你个废物东西,白长一身子疙瘩rou,连个沙包都打不破,真是饭桶。”
竹子侧开头,啄米般戳来的指头落空了。
猪脸妇人登时脸色难看,骂骂咧咧地离开,口里自言自语道“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小的时候分明那么听话,长大了怎么反而死气沉沉的,不好指唤。”
“是不是,我不该叫他去学拳脚功夫”疑惑不解,提高嗓音道,“竹子,梅子越来越不像话了,今天回来的时候把水桶丢了,竟然衣服也破了。”
呸!一口黄痰吐在地上。
“肯定是汲水的时候跟哪个野男人做了坏事!”说着不禁露出邪恶的笑容,重新返回竹子身边,“不若,今夜你去验验她,是不是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了。”
“怎么验?”竹子抬头的时候,星月初生,但是他脸上厌烦的表情已经刻入骨髓,明亮的光芒只能任随Yin影更深刻。
“哎呀,你个废物!”猪脸妇人低声道,“今晚你把她弄出去,随便你下手,不会有人知道的。”
竹子蓦地起身欲行。
猪脸妇人一把扯住他,“她是娘捡回来的野种,又不是你的亲妹,你怕啥!”
“还有,娘白养这个贱种许多年,不就是为了养件给咱家延续香火的工具”
“这种人生下来就是贱骨头,最会勾人的,万一被别人先占了便宜,你到时候吃的就是剩下的,你愿意啊!”
骂骂咧咧,或是威逼利诱,妇人又说了很多话。
竹子一凝眸,厌烦的川字深刻眉心,二话不说将锁着的门踹开,梅子浑身颤缩成一团。
“竹哥,不要!”外面两人的交谈,她都听到了的。
“贱货,都是你自找的!”
竹子才不管她的死活,一把扯住梅子纤细的胳膊,扛上肩头,往树林深黑处走去。
猪脸妇人见人远去,咯咯病态笑道“报应,报应,我等这场报应,苦苦等了十九年,哈哈哈。”
戚九与上官伊吹对望一眼,心有灵犀,步步紧跟着去。
竹子一路无语,任凭梅子如何哀嚎,都不为所动,最后梅子灰着脸,嘶哑的嗓子再也不能多叫一声的时候。
竹子把她背上了悬崖。
悬崖峭壁间的Yin风倾袭,梅子的尾巴像风中残破的旗帜,随着冷酷残忍的步伐飘零沉浮。
终至,竹子把她狠狠撂在地上,山间石子割痛了后背,梅子忍了忍,没让眼泪夺眶而出。
“你自己跳下去吧!”竹子的轮廓看起来似虎又似猫,粗砺的手指虚空指着深渊之中,“跳下去,便自由了。”
梅子空泛的眼神,随着他的手指,深望,渊低的黑暗无尽无头,更像是吞人的蛇腹,当纵身抵达最后的一瞬,可否是光明的迎接
摇摇头,梅子断然拒绝了,“若是死能解决一切的话,我早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竹子愕然,坚硬如铁的身躯竟是一颤。
梅子又说:“如果再能有一双好腿的话,我想站着活下去。”
多么坚强的信念。
竹子瞥见她鱼尾间的斑驳伤痕,其中有一半是出自于他的杰作。
心底常年浇灌的恶,使他站在刽子手的一边。
这是残酷的定性,再也无法逾越。
“也对。”竹子忽然笑得极其残忍,“你根本没有腿,只能像狗一样趴着苟活。”
说着扑倒在梅子身上,禽兽一样的发疯。
草丛间,戚九早已忍无可忍,手中的翼刀照着竹子蠕动的躯体砍去,一刀便要这禽兽的命。
熟知翼刀即将接触到对方血rou的瞬间,幻彧间的空气发生骤变。
上官伊吹眼疾手快,抄手捡起一方石砾,甩手飚去,石子急疾追在翼刀之后,噹得撞开翼刀的走向,代替翼刀被幻彧里的异变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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