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到底哪里不如上官伊吹!到底哪里不如他!你说啊!!!”
轲摩鳩平躺在地上任他践踏,待东佛累了,才从靴底挤出些嘲弄的话来。
“ 破钉翻身欲撑船,草鸡插毛想争凤,呵呵呵呵呵……”轲摩鳩的傲慢笑意带着不卑不亢,甚至连哼都未哼一声。
东佛听着头皮发麻,可他再看轲摩鳩受箭伤的位置,竟然不出一丝半星的血痕,与以往抗敌的时候绝不一样。
“你!你!”
东佛将靴子缓缓移开,露出轲摩鳩那张饱受摧残的脸颊,上面根本没有人的五官,仅是一张瘤丘布满四处的木脸。
“你,你究竟是人!还是木头!”
东佛难免紧张起来,抖瑟的手指不停地朝着诡异的方向放送短箭。
密密麻麻的短箭如交织在河畔的银线,似飞梭胜喧雷,狂风骤雨一般刺向轲摩鳩的四肢百骸。
轲摩鳩并不躲避,待东佛弹尽粮绝之际,很是可惜地摸摸自己珍贵的披裟,拂手扫去身上满扎的短箭,似乾坤颠倒道“今天真是个互相揭秘,互相伤害的好日子,你泄了恨,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你说是不是,我的玩具!”
第139章 轲摩鳩的轲摩鳩
轲摩鳩面无表情, 被踩烂的木渣从整张脸上簌簌落下。
东佛顺势丢出手中钝器, 恨不能把那张讨厌入髓的脸砸作四分五裂。
可惜轲摩鳩侧头避过了。
“黔驴技穷啦!准备使些个雕虫小技来笑死我吗!”
轲摩鳩的手里须臾提出一根麒麟尾, 状如长鞭,布满逆向的鳞甲, 抽下去即会挖掉一块rou来,他对着东佛用力一抽,“可惜我一点也不想简简单单就原谅你!”。
麒麟尾眨眼打在东佛来不及奔逃的腿上,霎时如火炭烧身, 皮开rou绽的极痛令东佛禁不住露出凄惨的嚎叫,不知有没有抽碎腿骨,他只能拖着伤腿匍匐在地上不停地挪动着。
“叫你逃!你这个小骗子!”轲摩鳩解恨似的又抽出两尾,神兽麒麟的湍急尾风,如趁着激流的长帆,排上斜云的归雁, 匆匆疾疾地荡在东佛的腰腿处。
听得衣袍撕裂的轰响, 又见得皮rou添了两道血痕, 再看轲摩鳩无面的木头脸里发散的桀桀笑声, 整个人像狼藉深处缓缓临近的一抹披金戴银的枯影。
东佛蜷缩在宽大的衣袍里,已经动也不能再动。
轲摩鳩拉着麒麟尾笔直靠近,一副胜券在握的鄙夷姿态,“你知道我为什么总打你一个,给你吃各种各样的毒物吗?”
“若不如此反复试探, 我怎么可能最先知道, 你身上的皮肤可以自行修复!”
东佛藏在黑暗处, 像最初佝偻的后背的样子,灰袍底下像滚动着汹汹的怒风,黑色的眸子自更黑处透出狠噬的光亮,死死地瞪着轲摩鳩的审问。
“那你又知道,为何我能轻松识破你的伪装!”
轲摩鳩不由滔滔汩汩着,“你与土包子从花楼出来,楼主报鲤锦门的丢失人口足有三个,为何你们只带着陌川归来!”
“我后来又暗自遣人去各处查问过,你这张嘴脸十分好认,但凡浪荡过的花楼都有莫名失踪的花娘。”
“这些女人都去了哪里!是不是真的与你有关!”
“还有阿官提示过我的,埊水旁时,你曾经想对我的掌心幻印做些什么。”
轲摩鳩越说越气,对着东佛闷不吭声的背影一番笞打。
对方的灰袍瞬时被洇出的血染得斑驳,东佛嘿嘿嘿嘿的低笑犹如地裂中钻出的幽咽,摩擦着地面泛出怅怅之声。
“既然你关注俺如此久,也煞废了不少苦心,莫不是你私底下稀罕俺……”
“胡说!”
“那就是稀罕一个自己永远也得不到的人,为了那个人,不惜以身试险,费尽心力找出一切会伤害他的源头,用尽手段除之后快了?”
“你说够了没!”轲摩鳩丢开麒麟尾,一把将东佛从地上扯起来,“打你那么多下,最该抽你这牢里栽的烂嘴!”
木头的拳脚狠狠捶打在东佛带伤的位置,东佛唔唔惨笑,“轲大人一副金枝玉叶的样子,果然拳脚和挥鞭子一样软乏无力。”
轲摩鳩费了些劲,扯开东佛的袍子一看,里面的新伤正在快速结痂,难怪东佛又恢复气力来揶揄自己。
“回答我的问题!”轲摩鳩忽然回忆起什么,狠狠地反擒着东佛的幻臂,“你若是谁派来害土包子的,就不要妄图利用他的善良,来替你行恶!”许是两个人斗红眼睛,久久僵持不下,彼此用尽了气力,绝不心慈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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