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欲晓闻言绞尽脑汁试图追忆过去撒尿和泥的岁月。但真的是追忆不出什么特别的了。他们三人小团体在高考之前大部分时间都是一起行动的,虽然大学把花卷和他俩分开了,但是他俩私下的往来也并没有什么异常,也不过是每隔一两个月一起往回两个城市,以及偶尔饭点巧遇在一张桌上吃顿饭。
花卷忍不住了:“我有时候真是搞不懂你,你磕CP的时候,犄角旮旯里都能找到糖,,林普这样性格的人,在你面前就没有说过不,你居然看不出来什么情况?”
“林普这样性格的人?林普什么样的性格?”翟欲晓莫名其妙地想,“不过就是不够活泼而已。不易老师都说了,你要允许有一些人有安静的青春。”
但是花卷向她开嘲讽技能的时候,翟欲晓听到电话背景音里有人呵斥“老实点儿”,继而是一声仿佛十分无辜的 “我就是个看热闹的啊警丨察同丨志”,她当即知道他仍在单位加班,这通电话不宜过长。她默默按下跟他隔着千万重山水对喷的冲动。
“你有话直说,不要东拉西扯。”翟欲晓不耐烦道。
花卷也懒得跟她废话了,他眼下正有一件棘手的事儿待处理,他说:“你记不记得高三你有天在胡同口的早餐铺子里通知我俩你跟王迩交往了?”
“……有点印象。”但其实毫无印象。
花卷继续说:“我看到林普的指甲死抠在掌心里。”
结束与花卷的通话,翟欲晓怔怔地将手机扔在软垫上就没再挪动过一寸。她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如果从那时候起的话,实在是太久的时间了,久到翟欲晓感觉心脏都揪紧了。
翟欲晓刚刚那件事儿没有跟花卷说完。因为她突然意识到,也许林普只愿意在她一个人面前展露不同的那面。
当时那个项目各方面进展都不太顺利,供应商给的样品总是跟大货有微差,她原本只需要在三个月里分别出差一周 一周 两周,最后一着急直接就住下不走了,跟工程师天天去盯他们的产线,以免前期任何环节出错造成重复工作进而延误货期。
大概住了三个多月,三月中旬到七月初,期间因为工程师丈母娘家出事,一度只剩下她一个人脚不着地地奔忙。她原本是丁点儿技术都不懂的,全靠听从指挥拍照片拍视频给两国的工程师检查确认,但经过此番举目无亲高强度的淬炼,在最后那段时间里,一些简单的结构问题,譬如虚位,她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翟欲晓在回来之前因为太忙挂过林普两次电话。尤其是第二次,他似乎想跟她说什么,但她来不及听完,敷衍地回一句“下班再联系”,便将之堵了回去。但下班太累了洗了澡直接就睡着了。当时距离她回来就只剩下三天了,她便想着回来再说吧。
结果当她带着赔罪的礼物回来,却敲不开林普家的门了。她是知道他在家的。她悻悻地回家取了钥匙上来,但仍是进不去,因为林普在里面反锁了。
翟欲晓蹲在门外起劲儿地解释了足有十分钟,最后发现解释没用,便老老实实道歉了。但道歉的态度并不怎么端正,贱不兮兮的。
“不至于翻脸啊林普,给个赎罪的机会啊。我给你买了耐克新上市的运动鞋,你要是不开门我就转送花卷了,花卷说了,他垫两双鞋垫也能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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