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德国,离你住的地方不到十公里。”
他来德国干什么?总不会是为了她吧,那这是...苦rou计?
岑溪冷静下来,淡淡道,“需要我帮他叫救护车吗?”
薄景琛沉凝一会儿,斟酌道,“你不去医院看看他吗?”
“不去了。”岑溪勾了勾唇,“我长的是像圣母玛利亚还是观世音菩萨?我记得前妻对前夫是没有救助义务的,我明天还有考试,先挂了。”
说完不等对方反应,她率先挂了电话。
刚才席卷的困意消散了干净,没预料到,半年后再次听到他的名字,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也没有很长时间没见面,竟有种恍若隔世的幻觉。
疲倦却睡不着,岑溪去书房找了本德文小说,晦涩深奥,看起来磕磕绊绊的,她也差不多看了一个多小时才逐渐趴在书本上睡着。
*
薄景琛挂了电话对躺在床上头上包着纱布的男人低嘲,“人不愿意过来。”
他头上缠着一圈白色的绷带,手上也有些擦伤,黑发略微凌乱,整个人看起来很狼狈。
江屿阔阖上眼,意料之中的答案,可真的听到的时候,他的心还是无端的沉了沉。
在慕晓晓痛骂他说是因为岑溪看到了叶青瑶发的床照后才打胎时,他就有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那天叶青瑶托她妈妈请求他,说是再吃最后一顿散伙饭,从此她会从他的生命里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不能不给叶母面子,就答应了。
他真的没预料到,叶青瑶会给他下迷药,也不知道她一个世家千金从哪搞来的门路。
还没等她做什么,薄景琛就带人把酒店的门踹开,喂他吃了解药后,告诉他岑溪去打胎了,他就立马赶去。
可还是晚了一步,当时同意离婚,一是在气头上,二是因为乔楚的话,他本想着,离婚了也可以复婚。
可第二天,她就像当初一样,去了德国,从江城消失的干干净净。
电话微信也被拉黑,他只能在薄景琛有意无意的打电话询问她慕晓晓情况的时候,偷偷的听她的声音。
像是个躲在暗处的乞丐,只能靠着这点馈赠维持生命。
这半年的每个月,他都会去德国一趟,一个人坐在车里,在慕尼黑大学外,想象着和她看着同一片天空。
他不敢见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懦弱”,这个对他来说很陌生的词语。
今天傍晚看着她出去了,不自觉的跟了上去,看到郁宸跟她表白,她也说了考虑考虑。
她真的把自己忘得干干净净,开始找起了第二春。
他从西餐厅离开,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吧。
浑浑噩噩的拉开车门,他发动引擎,车灯笔直的光线照到了很远的地方。
在雨夜里,人造光线的照耀下,有种像是特意营造出来的美,如梦似幻。
雨还在下,滴滴答答。
这个时间不算早,差不多十点刚过。
只不过可能因为下了雨,所以路上的车辆也格外的稀疏。
清冷,寂静。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稳稳的握着的方向盘,双眼平视前方,眸色深黑,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激动跟情绪失控,唯有时速表上不断变换的数字彰显着他心里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冷静。
突然觉得回去并没有什么意思了。
越是偌大的空间,越显得空旷冷清。
越是熟悉的环境,越让人触景生情。
她已经开始接受除了他之外的男人了。
这个念头一出现在脑海中,就如同一根藤蔓狠狠的缠住他的喉咙,勒的他要无法呼吸。
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亮着红灯。
他停下车,望着风雨中打眼的光。
等了大概一分钟,红灯熄灭,绿灯亮起。
回他住的酒店的路本来是直行无须拐弯,但江屿阔突然改变了主意,他不太甘心就这么天各一方,再无交集,方向盘转向了左边的那条路。
可能因为雨天路上打滑的缘故,再加上他醉酒开车,拐弯的时候没注意,出了意外。
*
一个星期后,岑溪终于肝完了她的论文,被花阳拉去附近新开的一家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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