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事情要与楼喻商议,爹,咱要讲个先来后到。”
郭棠在家里被宠坏,当着楼喻的面都能怼他爹。
郭知府:“……”
简直威严扫地!回去就教训这个兔崽子!
眼见父子二人要吵起来,楼喻只好出面调和:“不知郭大人找我何事?”
郭濂瞪一眼不孝子,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那纸叠得平整,可以窥见纸的主人对它有多爱惜。
“敢问殿下,此纸是否出自您的造纸坊?”
楼喻颔首,“有何不对?”
郭濂小心翼翼抚过纸面,感叹一声:“殿下可知,若此纸传扬出去,会引起多大轰动?”
“真有这么夸张?”郭棠很是不解。
不就一张纸嘛,或许品质真的高出以往的纸,但又能引起什么轰动?
郭濂横眉,根本不想搭理他。
“郭大人,”楼喻笑容温煦,语调平和,“你想怎么做?”
郭濂直言道:“倘若下官用此纸向京城传信,殿下是否同意?”
他在京城有座师有好友,平日通常用书信联系,是以知晓京城如今波诡云谲。
在这种情况下,他更愿意偏安一隅,躲在这偏远的庆州府潇洒过日子。
他是不想用政绩把自己调回京城的。
但这张纸让他心动了。
他不想升官,但想留名青史啊!
如果此纸的流传是因他而起,那么史书上是否会记上一笔——
庆州知府郭濂用新发明的纸寄信京城,其纸令人大为惊叹,引众人竞相追捧,文人墨客以诗赞之,以赋表之,无不为之所迷。
不是所有当官的都能在史书上留一笔,郭濂本来没抱什么希望,但看到这纸,顿时觉得另辟蹊径也不错。
即便上不了正经史书,可一旦有提及“庆州玉纸”的地方,就一定会有他的身影出现!
“庆州玉纸”是他私自起的名。
纸若白玉,名副其实。
楼喻知他来意,不禁笑道:“郭大人志向不凡,失敬。”
“下官汗颜。”
“郭大人愿意亲自宣扬此纸,我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楼喻慢条斯理道,“不过,我有个条件。”
郭濂:“殿下请讲。”
“方才郭棠也同我论条件,既然你们是一家,不如用我的条件换郭少的条件罢。”楼喻笑眯眯道。
“这不行!”郭棠断然拒绝,“我爹是我爹,我是我!”
郭濂瞪他一眼,兔崽子!
楼喻倒也不强求,问郭棠:“你说说自己的条件。”
“我还没想好!”
“那好,”楼喻转向郭濂,“我的条件是,郭大人能够默许我私下同北蛮马贩交易。”
郭棠:!!!
他瞪圆了眼,“你怎能言而无信?!”
“哪里无信?”楼喻无奈道,“我尚未真正与你达成协议,如今用纸换一条生意路,有何不可?”
郭棠简直气炸,他又被楼喻耍了!
郭濂暗叹一声,怪自己太过溺爱,将儿子养成这般性子。
他整整神色,道:“殿下,朝廷严禁与北蛮互市,您不会不清楚罢?”
楼喻笑道:“私盐同样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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