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希冀，可渐渐又低落了起来：“可我们都是亲眼见着阿念她……哎，算了，能给仙上留下些希望总也是好的。”

    好吗？含章一向认为自己足够理智冷静，可是他现在也有些看不明白了。

    那日九重天上，众目睽睽之下，他们都是亲眼见着阿念身死神灭，可为何如今她留在香包上的赋灵术还仍有效力呢？

    回想起从前的种种，他越来越觉得这件事情背后没有那么简单。

    阿念，从她到重华宫以来就一直在惹麻烦，每每都要云程替她善后，甚至还多次因为她伤得不轻。如果她还活着，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含章忽然有些不确定了。他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有些羞愧，可是他确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云程自出了九重天，就像疯了一般地到处去找。且界山、人间，甚至阿念从前随口提过的想要去的地方他全都找遍了，可是却连半点熟悉的气息都寻不到。

    最后，等到含章他们找到他的时候，云程孤身一人坐在一座陌生的山头。

    这山头对含章和风禾来说有些陌生，可是对云程来说却不是。

    这里是当初他救过阿念的地方，也是他第一次见阿念的地方。

    记得当初，云程一有空就爱化作凡人打扮四处游历，那时人间正时兴翩翩白衣，他便也穿了这么一身，却不想经过这里的时候，遇到了被魔罗为难的阿念。

    当时阿念可真是胆小得很，竟然生生给吓晕了。看到当时的她，云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她敢那么大胆地一个人杀上九重天。

    那时，要不是他及时出现，恐怕她已经被魔罗给吃了也说不定。要知道，像她这样白白嫩嫩的小仙，可是最适合吃来练功的了。

    只是，她怎么就把自己给认错了。

    阿念把救她的人认成是清阳，这件事让云程心里着实别扭了一段时间。他本想着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她，话到嘴边想想还是算了，只需以后寻个机会再说就是了，却没想到这一耽搁就到了现在。

    含章与风禾对视一眼，关切地上前道：“仙上，您的伤还没好，就这么跑出来，万一出什么事可怎么办啊！”

    风禾也在一旁连连附和：“是啊仙上，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云程摇摇头，他此时觉得累极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偌大天地之间，他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找阿念。尽管他相信，她一定还在这个世间。

    含章轻叹了一声，半晌道：“仙上，含章或许有办法可以试一试。”

    风禾和云程同时望向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听闻幽冥之处，有一件厉害的法器，名叫星罗棋布，只要将被施过法术的物件置于其上，便能大致指出施法之人所在方位。”

    “只是不知道泰山君愿不愿意借了……”

    他怎么把这个东西给忘了！还没等含章说完，云程便已经消失在两人面前，往幽冥去了。

    “含章，你刚才有些犹豫。”风禾这次倒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含章的反常：“你，不想让阿念回来吗？”

    含章摇摇头，坦白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心里觉得有点不安。你也知道，阿念这些年给重华宫、给仙上惹了多少麻烦。如今，难道不算是一个……没那么糟糕的结果吗？”

    风禾沉默不语，他知道含章说的是事实，可是……